男人的掌心厚實而溫暖,那一點的熱源令甄彤神經驟然一緊,條件反射就要掙脫,可她一用力,反而被裹得更緊。
甄彤錯愕不已,“周鑫,你?!”
這個時候,周鑫踩下油門,車子緩緩停了下來。
他轉過頭,堅定的目光織成一張牢不可破的飽含深情的網,網住眼前這個一臉錯愕的女人,“甄彤,或許你會對我這樣的行為感到唐突,但我可以告訴你,能夠牽著你的手,是我認識你之後,一直深埋在心底不曾動搖過的心願。”
周鑫說出了深藏心底的話,卻不見有半分的輕鬆,反而愈發的緊張,不安,他執著的目光依舊盯著她美麗的容顏,那些濃得化不開的深情,直教甄彤無力承受。
“周鑫,你先放開我。”甄彤一時之間心亂如麻,這樣的轉變如他所說,確實太過突然,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完全不知該如何麵對。
周鑫深深的凝著她,她眼中的不安與慌亂,逃不過他的眼睛,心尖一軟,手心的力道鬆了一鬆。
甄彤敏銳察覺,連忙抽出自己的手,二話不說,迅速推開車門,下了車去。
身後立即傳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還有男人沉穩而堅定的腳步聲,她知曉周鑫已經下了車來,並且正朝她這邊靠近。
甄彤驀地閉了雙眼,再睜開時,瞳光清澈,不見一絲的淩亂,她並沒有轉身,而是背對著他緩慢而堅定地開口:“周鑫,我們不合適的,你不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我亦,承受不起。”
周鑫已經來到她的身後,他板過她纖細的雙肩,不允許她再逃避他,逃避她自己的心,要把她長久築起的殼蠻橫的橇開。
“甄彤,我們都還沒有試著在一起過,你怎麼就知道我們不合適,根本就沒有努力過,你又怎麼知道你給不起我想要的?你憑什麼這麼武斷?啊?”
這是周鑫第一次朝她吼,嗓音低沉卻透著壓抑的暴躁,眼神狠厲,額上青筋突突的直跳,氣勢凜冽。
甄彤完全被眼前這樣陌生的他震懾住,所有的聲音都堵在喉嚨口,一句話都答不上來,可事實上,或許那答案早已清晰可見,她隻是不忍心開口,不忍心再一次傷害他。
“怎麼不說話了?”周鑫卻步步緊逼,仿佛他在自討沒趣,自毀尊嚴。
甄彤被他的力道弄得有些疼,眼中氤氳,“周鑫,不要這樣,我。”
周鑫毫不留情的截斷她的話,“你怎麼,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你心裏已經有人了,而那個人就是剛剛碰見的,叫做展路的男人?是不是?”
甄彤聽見腦中有一根弦繃得一下斷裂開,割著她的脈絡,鮮血噴濺。
甄彤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原來他已經知道了,可他又憑什麼帶著這樣指責的語氣要去揭她的傷疤?
她頓時羞憤,亦朝他低吼,“周鑫,你不要太過份了!”
“我過份?甄彤,那個男人已經結婚了,你為什麼還不能對他死心?為什麼還不能放手?為什麼還要這樣執迷不悟?”周鑫眼中騰起的傷痛一點都不比她少,她痛,他更痛,但他不能對她心軟,他不能縱容她一直沉迷下去,縱使她不能愛他,他亦要將之救贖。
這個男人的每一個字,每一句指責,都猶如一把灼燙的利刃,狠絕的刺入甄彤的心髒,痛楚四麵八方朝她湧來。
她明白晚宴那晚,展路不顧自身安危營救她時,流言顯然已經四起,而過去那些被吵得沸沸揚揚的她與展路的那些傳言,怕是都不功自破了吧。
展路已經成婚,那麼她自己現在又成為了什麼?企圖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甄彤想要發笑,無奈滿嘴都是苦澀,她所愛的,所付出的感情,又該情何以堪。
甄彤眼中氤氳的霧氣,終究化作滿眶熱淚,她整個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喘息困難,她緊緊咬著唇瓣,每一個音都透著支離破碎的疼痛,“你不要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這一刻,甄彤連自己都無法麵對自己,過往的片段,不論甜蜜的,還是之後的鮮血淋漓的,所有的畫麵不斷在她眼前輪番播映。
是在提醒著她自己的傻?還是提醒著那個叫展路的男人的狠?抑或是想要告訴她,眼前這個痛心疾首指責她的男人,他的心是有多痛?
把她逼到這個份上,又何嚐是周鑫的初衷,他隻是想要拉她一把,他隻是想要把她放在手心裏疼著,他隻是不想要她再痛苦下去。
他隻是深深的愛著她!
沒錯,是愛,這一刻,周鑫無比肯定自己對甄彤的這一份感情,早已深入骨髓。
周鑫將淚眼婆娑的女人擁在懷中,大手一下一下輕輕的梳著她的背,撫慰著那些疼痛,撫平那些不安,“甄彤,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說話太重了,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