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另一隻幹淨的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乖，別怕，我不會有事的。”
她還是哭了。
“都這樣了你還說沒事，我們得想辦法叫人來啊。”
蕭湛有些無奈：“我們的手機都在車裏，你打算怎麼通知人？”
“我不知道。”杜曉仁六神無主，把蕭湛要的東西都拿了過來，放到他麵前，半信半疑道：“你可以嗎？”
“我一個人當然不行。”蕭湛把匕首遞給了她：“去廚房開火消下毒，等下我告訴你怎麼弄。”
“讓我來？”
蕭湛點頭：“子彈是從背後打進來的，我看不到。我剛估摸了下位置，不深，很輕易就能剜出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顯得特別冷靜，就好像子彈不是在他身上一樣，可他的臉上已經滿是細汗，臉色也白的可怕。
米色的地板已經染了不少鮮紅，杜曉仁看在眼裏隻覺得心疼無比，她手裏的刀都快拿不住了。
聽了蕭湛的話，杜曉仁去將一切都準備好了，後打算動手。
蕭湛讓她把自己的衣服全部剪開，露出了精壯的後背和一片血色。
杜曉仁拿毛巾將他周圍全部清理幹淨，然後從醫藥箱裏找出消炎藥和碘伏。
一切完成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了，蕭湛全程青筋暴起，咬著毛巾還是發出了悶哼。
杜曉仁隻覺得，比在自己身上捅刀子還要難受。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跟他平分一半的疼痛，至少這樣他就會少疼一些了。
地上一片狼藉，蕭湛正在綁繃帶，到最後打結的時候需要她幫忙，卻見她正在出神，抬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想什麼呢？”
“我在想，剛才那槍本來是衝著我來的，如果打到是我就...”
“閉嘴。”蕭湛臉色陰沉了下來：“幸好打到的不是你。”
“不然，我會比自己受傷了還要難受。”蕭湛說。
她頓了下，撲進他懷裏抱住了他，失聲痛哭。
蕭湛因為動作太大扯到了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在她急忙退開的時候，將她抱住，隻是動作十分輕柔。
“你知道我有多慶幸剛才擋了那一下嗎？”
她剛要說什麼，卻聽見走廊裏傳來了說話聲，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噤聲。
在蕭湛的示意下，她抬手將燈給關了，四周寂靜，隻剩下他們的呼吸聲。
走廊響起了腳步聲，好像有好幾個人，說什麼找不到之類的。
她下意識的就屏住了呼吸，有些害怕，腦海裏又閃過剛才那一幕，眼前似乎被血色給包圍了起來。
這時，一隻溫熱的手俯到了她的手背上，輕輕的握住了她，蕭湛小心翼翼的挪動身體靠近，將她攬進了懷裏。
“別怕，我在。”
曾幾何時，杜曉仁最期望的事，就是在自己感到孤單或者害怕的時候，有一個人會握住自己的手，告訴她：“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保護著你。”
這一刻願望終於實現，她果真不害怕了，怕碰到他的傷口，所以她也不敢用力，就輕輕的靠在他身上，感受著獨屬於他的氣息，似乎被溫暖包圍了一樣，安全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