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手術,讓宋南衣體力不支。
助理醫師趕去病房之後,她還在地上坐了好一陣,又喝了點護士遞過來的熱牛奶,這才緩過勁來。
她也去了病房。
秋雲生年紀大了,又多次休克,僥幸的撿回一條命來,送去重症監護室裏,也仍舊是出於昏迷狀態。
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最為重要。
如果胸腔裏沒有再次出血,那麼秋雲生也就算是真正的脫離危險了。
能救活一個病人,對於宋南衣來說,是很有成就感的。
正想著,助理醫師便過來了,表情有點複雜。
“宋醫生,我這邊聯係不上家屬。”她說道。
做這樣大的手術,加上之後在重症監護室的費用,都很貴。
聯係不到病人家屬,那就意味著這筆錢會從科室裏麵出。
所有參與的護士醫生,都會來承擔。
這種事情屢見不鮮。
宋南衣卻不禁蹙起了眉頭。
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這些家屬的不聞不問。
距離秋雲生出事已經過去將近十個小時。
沒有一個人來詢問秋雲生,甚至可能連出去尋找都沒有過。
是生活在彼此都漠視的家庭裏麵嗎?
不由地,宋南衣又想到了自己的媽媽。
那時候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喘的時候,宋家的人都很漠視。
她甚至跪在地上去磕頭,去哀求,也換不來一點的同情。
以至於媽媽最後死在了病床上,連句遺言都沒有!
心中藏匿起來的恨意,再次如同滔天大浪,全然翻湧出來,要將宋南衣給包圍住。
當年那樣的宋家人,現在見到她找到了權勢的霍司沉當靠山,便跟著攀附過來。
午夜夢回的時候,會不會想起媽媽,從而覺得害怕呢?
宋南衣在心裏麵胡亂的想著,指甲不自覺的嵌入了肉中,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最後還是助理醫師看出了異樣來,伸出手去,輕輕地推了南衣一把,“宋醫生,你怎麼了?”
“我沒事,”宋南衣回過神來,勉強的笑,“你再想想辦法,我去寫病例報告,不管能不能找到家屬,你都和我說一下。”
交代完,宋南衣就回了辦公室。
她一路上都在想著這台手術的事情,腦海中交替閃現秋雲生和媽媽的樣子來。
同樣蒼白的臉頰,讓她心裏痛得幾乎要窒息,喘不過氣來。
也因為走神,她直到推開門進去,這才發現辦公桌前有個人。
身姿曼妙,風韻猶存。
宋南衣的神色便穆然,沉了下去。
語氣中帶著警惕和防備,問道,“你來幹什麼?”
是柳彎彎。
她今天穿了件紫色的旗袍,開叉到大腿根,也不是很露,反而是顯得風韻十足。
瞧見宋南衣回來,她便笑著站了起來,眉眼之間全然是和善,“南衣,我是想來找你談談。”
昨晚的聚會,鬧得不歡而散。
宋陸空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在酒店包間裏砸了不少東西。
可發泄完了,問題仍舊是擺在眼前。
宋氏必須等著霍司沉出手相救。
所以柳彎彎就來了,目的很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