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頓時臉上打翻了顏料盒,表情豐富至極。
拳頭緊握,指甲嵌入肉中都渾然不知。
半晌,又調節好自己的情緒,勉強擠出一抹和藹的微笑來,“司沉,你願意來我就很滿意了,那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等等。”霍司沉又叫住了她。
沈夫人疑惑轉過頭去,看向他,“司沉,還有什麼事情嗎?”
“霍停歸呢,從大不列顛回來了嗎?”他問道。
“司沉,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停歸了啊?我還以為你們兄弟倆,一直感情不和呢。”沈夫人就擺出一副關心的表情來。
結果下一秒,霍司沉的話就讓她的表情僵住了。
霍司沉目光冷冽的看了她一眼,嗓音低沉,像是山裏敲響的古鍾,聲聲都撞在了沈夫人心裏那個難以愈合的傷口處。
“這不是你以為,是真的,我和他,絕對不會感情和睦,另外,這不是關心,隻是正好你在,我就懶得讓手底下的人去查他的動向,節約點人力物力,可以留著對付他,豈不是很好?”
這話太過直白,讓沈夫人臉色由黑變白。
她也明白了霍司沉的意思。
這是在告訴她,他想要對付霍停歸這件事情,完全都不用隱藏。
因為她和霍停歸兩個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蔑視,就赤果果的擺在她的麵前。
可她連發火的權利都沒有。
如今和霍司沉撕破臉,她什麼都得不到。
“他就快回來了,在我生日宴之前,一定會回來的。”沈夫人深吸好幾口氣,這才說出這話來。
從霍莊出來,沈夫人覺得自己來就是一個錯誤。
徹頭徹尾的錯誤!
本來是想要打探一下霍司沉最近的情況,是不是因為宋南衣的死而萎靡不振,自己也能找到機會對霍氏下手。
可現在看來,壓根就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又或者說,在霍司沉心中,那個死去的宋南衣壓根就沒有那麼重要。
活著的時候可以寵一寵,但死後就再也沒有興趣了。
還真是現實。
想著這些,司機已經打開車門,請沈夫人坐進去。
沈夫人坐在了後座上,怎麼想怎麼不舒服,又問司機,“停歸什麼時候回來,日子定了嗎?”
“大少爺身邊的人說,還得兩天,至於機票還沒訂,夫人你想催催嗎?”
“催催吧,總在大不列顛待著幹什麼。”
沈夫人說著,又禁不住蹙眉,“要是停歸回來的話,就不要讓那個宋溫婉再去寺廟祈福了,每次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祈福,總覺得像是在咒我。”
“沈夫人放心,她要是真的敢在寺廟裏麵做這種壞事,老天爺懲罰的人肯定是她。”司機趕緊諂媚道。
“行了,”沈夫人擺手,“這些事情都趕緊解決吧,我還要忙著生日宴呢,一堆事情,哪個都不省心。”
司機道是,車子在盤旋的山路上飛速前進,黑色的車身幾乎和夜色融為了一體。
沈夫人卻並沒有直接回老宅。
當車子開到市區的時候,她就讓司機把自己給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