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富生撲哧笑道:“是真話嗎?”

我道:“信即是真,不信就是假嘍。”

陳富生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有這麼多機會逃走,你卻沒去做,證明,你的確值得我陳富生信任。”

我虛張聲勢地搖了搖頭,道:“陳先生,別再在我麵前提信任二字,我已經不相信這兩個字的存在了!我現在,都不知道它們怎麼寫。”

陳富生道:“你也許還不知道我陳富生的做事風格,我不會輕易信任別人,更不會過分地信任別人。我隻信自己。但是你的表現,卻讓我不得不信,這兩個字,有時候還是可以成立的!趙龍啊,不要以為我對誰都使心計,我承認我對你使過,但那是無奈之舉。我這次過來呢,就是想跟你好好談談,其實我很矛盾的,我昨天晚上一夜沒睡,一直在考慮你的事情。說實話,你的事情觸及到了我的底限,半夜裏召集骨幹,是一種-----一種很敏感的做法。在天龍公司,沒有哪個骨幹敢這樣做。因為,在此之前,我吃過虧!”

我反問:“吃過什麼虧,讓你對骨幹這麼設防!”

陳富生道:“你隻需要知道,我吃過虧就行了!如果不是當初我處事不夠謹慎,導致很多骨幹策反聚事,今天的天龍公司,今天的TL精英隊,恐怕還會有更大的發展。我那時候就是發現了苗頭,一味地相信骨幹包容骨幹,所以才造成了我的被動,給公司給我造成了很大的陰影和損失。因此我有個原則,凡是有偷偷地鼓動骨幹搞小貓膩兒的,一律是-----一律是像你這樣,先反省,然後直接----”

我打斷陳富生的話:“殺掉?”

陳富生道:“說殺掉太恐怖了,但意思,也差不多。要想在社會上立住足,出手就得狠!就像當年諸葛亮揮淚斬馬謖,一樣。”

我愕然:“這麼說,我也將會和馬謖是一個下場了?”

陳富生微微一沉默,望著我道:“不一樣。在我看來,你對我來說,比馬謖對蜀國,要重要的多!”

我心裏生出幾分思慮:難道陳富生良心發現,不追究我了?

但是再一想,貌似又有些難度。

陳富生接著道:“不瞞你說,當我知道你半夜裏召集骨幹的時候,我很生氣,我甚至想直接命人殺了你!但是我沒有這樣做,我害怕自己會後悔。把你帶到這裏以後,很多人力保你,四大教官,不,確切地說,是三位教官極力地力保你-----”

我打斷他的話:“您是說,李樹田,他也會力保我?”

陳富生道:“那天你也看到了,李樹田在向著你說話!還有喬靈,那是你師妹,自然不用說。更讓我猶豫的是,連眉眉都替你求情!你呀,在天龍公司可是深得民心呐!”

我使勁兒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李樹田會保我!他恨不得殺了我!”

陳富生道:“你不了解李教官。他這個人,攻擊性很強,但是有時候又很講原則,他公私很分明,這正是他的優秀之處。他能保一個人,證明這個人,的確很有作為。”

我冷哼道:“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不過,陳先生怎麼會讓我知道這些?”

陳富生道:“我不喜歡隱瞞什麼!從來不喜歡!我也不瞞你,為了保護自己的規則,為了讓自己不至於出爾反爾,我真的有,有----殺你的心!”

我猛地一下子被震住了!

但陳富生卻迂回道:“不過,我還是下不了決心!我故意試了試你,給了你兩次機會,但你沒逃走。”

我糾正道:“是四次!陳先生。”

陳富生笑道:“四次就四次!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並沒有逃走。如果你真的逃走的話,那你才真的完了!我隻能忍痛割舍一員大將!但我很欣慰,你沒有,你沒有讓我失望!這證明,你對我陳富生,還算忠誠!”

我驚愕地在心裏暗暗思量,若是照陳富生這麼一說,眉姐的到來,難道也是陳富生一手策劃的?

隻是,他策劃出這麼一個試探,似乎是顯得有些滑稽,甚至是可笑。

也許,這是一個台階?

我覺得,這是陳富生給自己找的,一個台階。

在某些程度上來講,陳富生並不想失去我!

正當我在心裏猜測答案的時候,陳富生再開口道:“我一直信奉錯殺一千,不放一個。但是對你,我例外了!”

我試探地追問道:“陳先生殺過很多人?”

陳富生收斂了表情,將手中的煙頭摁滅,糾正道:“錯!我沒殺過人,是別人被我殺了而已!”

我汗顏。但卻不敢讓自己臉上冒出冷汗,而我的心裏,卻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