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沈子媚暗暗使了個眼色,“好好跟你爸說話!”
梁正天一張飽經風霜的臉肅穆非常,對於梁慕天的頂嘴,他的震怒很快將那一絲驚訝壓了下去,“先回去!”
說完,他手一背,轉身離開,中山裝甩的霍霍生風。
“小天,快走啊!”沈子媚拽了拽梁慕天,見他紋絲不動,低低的喚了一句,梁慕天今天太反常,雖然沈子媚心裏很疑惑,但礙於梁正天在隻能先忍著,“先跟你爸回去,有什麼事好好商量。”
看著老爺子先出去了,梁正天眼裏的陰鬱頓時傾巢而出,他把胸前的領帶扯了,一言不發的靠在牆上點燃一根煙,眯著眸子狠狠汲了一口,周身暴戾的氣息彌漫。
沈子媚隱晦朝外望了一眼,老爺子走遠了,她的臉色也一陰,把門關上,非常不滿,“小天,現在是什麼緊要關頭啊,你弄出這樣的事情來,嚇死媽媽了,打電話的人是誰,到底有沒有人和你在一起?”
“你說話啊!”
一連串的炮轟出來,梁慕天不耐煩的將煙按在床頭櫃上,木質材料冒出一陣青煙,味道嗆鼻,他仍是不說話。
“小天,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別再說了!”沈子媚的滔滔不絕被打斷,她愣了愣,手裏的西裝‘嘩’的鬆落,掉在地上,成爛泥般的團在一起。
梁慕天壓抑著,冷臉走過,西裝踩在腳底猙獰出水紋般的弧度,他把窗簾拉上,本就昏暗的房間更加漆黑起來,最看不見的是人心。
“誰通知你過來的。”
沈子媚站在黑暗中抿了抿嘴,這個時候她的兒子,才是真正的自己,讓人想要城府的冷酷沙啞嗓音,連她這個做母親的無不例外心血澎拜。
“我不知道,對方突然打電話說你在酒店裏,我就趕過來了。”
這次的行蹤梁慕天有向任何人透露,選用的酒店也是極為隱蔽的地點,誰會知道這一切,還別有深意的通知了梁慕宸和梁家二老兩撥人,明顯是要置他於死地。
窒息的黑暗中仿佛有雙無形的手,在遏製著梁慕天的喉嚨,他又點燃一根煙,思緒高速運轉,他和梁慕宸在商場的交手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僵持地步,這次他迷昏許諾的事被人故意揭露,無疑是把這場暗鬥提前推到了不可緩和的境地,梁慕天心中知道自己做出此事帶來的惡劣後果,但穀欠念這東西太刺激,無時不刻在慫恿著他鋌而走險。
梁慕天舔舔舌尖回味著將才許諾手掌的溫柔觸感,神情詭異,很快又化作陰森的怒意,與梁慕宸撕破臉皮他不在乎,最可惡是在父親梁正天麵前暴露了自己,梁家作為他最根本的目的,必須步步為營,牽一發而動全身,現下他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始作俑者,到底是誰?
梁慕天很了解梁慕宸的性格,梁慕宸不會把許諾丟出來設局玩自己,那麼隻有一個人是最佳答案。
“是她出手陰了我們。”
“什麼?!”沈子媚非常震驚,那個她是誰,不用說,大家心知肚明,沈子媚緩了好半天,心有餘悸,“回國之前不是說的好好的嗎,各取所需。”
“她要的是一個人,但她身後的勢力遠不止我們看到的這麼簡單。”梁慕天說話是陰鷙的眸子仍是有點不放心的看了眼關緊的房門,這個在背後給他助力的女人,是必須要死在肚子裏的秘密。
沈子媚也深知這個女人和背後勢力的厲害,不安的坐到梁慕天身邊,抓住自己兒子的手臂,一臉晦澀,“上次那件事你沒做利索,她是不是生氣了,在警告我們?”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你當時為什麼又要去救……救那個賤女人幹什麼,讓他們娘倆一起死了!”
“你以為事情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梁慕宸早就疑心我們了,你以為他傻?”提及此事,梁慕天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她派給過來的人已經被梁慕宸玩死了。”
“死了?!”沈子媚再次陷入震驚,她有心計不錯,也有膽量,但想到梁慕宸的狠辣,她見識過一些,一番聯想,幾乎可以知道那人死的有多慘,她後怕的半個身子失去主心骨一般跌了下去。
梁慕天站起來,並未給自己嚇到的母親一絲憐憫,沙啞吩咐道,“我今晚搬出梁家,以後這些事你別再插手。”
“搬去哪兒?”沈子媚已經完全沒了主意,她胡亂想了想,又抓住梁慕天的手,“兒子,我跟你一起走!”
“你留下來,我需要知道梁家的確切情況。”
沈子媚又點頭,喃喃道,“好,我繼續留下來,但是兒子,你還沒告訴我,和你在房間裏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