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闌沒有同陸多,便讓它直接送她去了下一個世界。
初初醒轉,仍是頭痛欲裂,難以緩解。
站立著的身體忍不住踉蹌一下,卻栽入了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有些年輕卻也難掩別扭的磁性男音從她頭頂傳來:“你怎麼了?”
星闌稍好零,才從他的懷抱中起身,淡淡抬眸看他。
這是一個約莫二十三四的男人,穿著一件厚重溫暖的軍大衣,長身玉立,清貴鍾靈毓秀的寒眸,高挺的鼻子,略薄的唇片微微發白,正難掩擔憂又強自按捺地盯著她。
他穿著皮手套,撐著一把黑色的油紙傘擋住周身的風雪。
星闌微微掃視了他身後的建築,又垂眸看了眼自己,才知道,她應該是來到民國時期了。
懶懶地看了眼男子,“無事,走吧。”
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
男人也沒有絲毫奇怪,想來原主平時也應該是這樣的性子。
兩人之間沉默不言地並肩走著。
大片的雪花依舊孜孜不倦地落下,星闌稍稍抬眸,越過了傘沿去看漆黑的夜幕。
眼前陡然閃過那張雅致如玉眉眼清冷的容顏,不知是何情緒浮現心頭,她在心裏低低喚了一聲:師父……
身旁的男人卻好像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尷尬,他掩唇輕咳了一聲,似在掩飾內心的不安,“星闌,明日能否陪我去喝杯咖啡?”
星闌可有可無地輕輕頷首,隻字不言。
但一直關注著的男人怎麼可能沒看到,眸中劃過輕微的欣喜,他竭力壓下飛起的唇角,聲音似有些愉悅,“我讓人來接你。”
“嗯。”
星闌淡淡應了聲,有些慵懶的眉眼側目向他看來,一個輕輕的動作卻被她做的嫵媚流轉,自己卻不自知。
男子眼中微癡,轉瞬又恢複了從容,“你家到了。”
拒絕了男人送她上樓,星闌走進了公寓樓。
但她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兒呀。
靠著雪白冰冷的牆壁,她用了幾分鍾飛快地接受了劇情和記憶。
然後回到了溫暖如春的家鄭
她原本隻是一個落魄的孤女,生的一張如花好容顏,便被仙樂舞宮的人買去,加以訓練。她不知道從前的名字,舞宮裏的媽媽給她取了個花名,星闌。她身姿高挑修長,習練各種舞蹈也不在話下,兼之被買來之前,受盡了人間冷暖,身上便自帶著一種慵懶清媚,萬事不放心上的氣質。
按原主的話來講,男人都是賤骨頭,你越是不假辭色,他們越是趨之若鶩。
原主混著風月場,長袖善舞,八麵玲瓏。幾年下來,成了十裏洋場響當當的絕世名伶。她付出了自己所有財產除了這套房子,還跟舞宮的負責人簽下了極為不平等的條約,才獲得了自由之身。
才不用被迫聽媽媽的話,去陪那些她厭惡至極的男人喝酒跳舞。
與哪位恩客跳舞唱曲兒,如今都是她的自由。她隻需要給舞宮帶來利益便可。
至於剛剛那個男人,他叫周珩,是新近看上星闌且又身份尊貴的督軍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