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麼人?”老人有些嚴厲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
陸妍依站在一邊有些害怕,她怕爺爺對星闌的印象變得不好,於是咬著嘴唇上前,“……爺爺……”
“丫頭你下去吧,”老人看了她一眼,“我和這個姑娘單獨聊聊。”
陸妍依不想離開,看向星闌,星闌卻對她輕輕一笑點了一下頭。
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陸妍依無奈,隻得離開。
星闌卻一直在認真端詳著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臉龐硬朗皺紋叢生,滿頭白發竟是找不出一根黑色,星闌輕輕一歎,滿心酸澀,不知道該不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陸……闔宇,”有些艱難地把這個名字吐出,星闌眨了眨眼,眨去突然凝於睫上的淚花,“你還記得陸闌嗎?”
老人一瞬間大驚失色,微微顫抖的聲音發出:“我的師傅……我又怎會不記得?”
星闌微微一笑,“我和他淵源頗深。”
“你……是師傅的後人?”老人疑惑,“我曾記得,很久以前,也有一個和你相同姓名容顏的女子來找過我,傳達師傅的囑停”
“……嗯。”不知道該什麼好,對於這個曾經相處了十多年,傾注了大半心血的徒弟,她已經把他當做了半個兒子來看待。此刻,對方垂垂老矣,她卻依舊鮮活如同初見,巨大的慨然與悵惘浮現心頭,星闌有一種衝動,想要將真正的事實告訴他,然後暢聊整宿。
可是,又怎麼可以?
“我也學過中醫,對了,”星闌佯裝忽然想起,從隨身的包中拿出了一個長方體的盒子,“這是陸闌留下來的,是如果有朝一日,我們家的人還能遇見你,便交給你。”
老人如枯樹般的雙手微微顫抖,接過了盒子,然後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它,裏麵隻是一個羊皮紙卷。
是星闌有感會和徒弟重逢寫下的,為了看起來有年代感,她還做過特殊處理。
對方沒有立刻打開來看,他看見羊皮紙卷,便又重新合上了盒子,雙手緊緊捏著這隻盒子,忍不住道:“師傅可找到了師娘?”
星闌微笑頷首,半點聲色都沒露,“自然。”
“後來陸府被戰爭波及,我們也搬離了原址,連累師傅為我擔心了,如今還能遇見他的後人,真是三生有幸。”老人微微感歎,眼眶微紅。
“隻要你過得好就行,”星闌微微感歎,忽然想到那個乞丐丫頭,“不知尊夫人怎麼樣了?”
“阿容她啊……已經去世十年了。”老人重新半躺下,閉上了雙眼。
阿容……已經走了嗎?也是,她幼時過得不好,病根早已深埋。
星闌看著老態龍鍾的徒弟,想認又不敢相認,低低歎息,“我要告辭了。”
老人聞言睜眼看她,雖然對她直呼所有人姓名平輩對待有些奇怪,但他也不是好奇心盛的人,隻是對這姑娘有一種莫名的熟悉和親切,對她生不起絲毫不悅之福
聽見她告辭,也隻是微微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