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闌看他這麼閑,直接從一邊的架子上拿下了一個大的竹編圓簸箕擺在他前麵。
裏麵都是正在晾曬的藥草。
“將雜質或者是發黑的挑出來。”
女子冷清清地撂下這麼一句就又去忙了。
言恒略微有些傻眼地看著麵前一簸箕的藥草,又看了眼完全不再看這邊一眼的星闌,心中輕輕歎息一聲,然後認命地開始照著她的話做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更何況對方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然而言恒是個閑不住的熊孩子,手上的確有條不紊地忙活,但嘴上也不甘寂寞,“蘭大夫,你從就在這個村子裏長大的?”
沒人搭話。
言恒也不覺尷尬,繼續自顧自地道:“我覺得不是,村子裏就你會醫術,你是不是也是從外麵來的?你來到這裏是什麼時候?外麵戰火飛,這裏倒是難得的安靜,沒有被戰爭侵襲……”
星闌打斷他的喋喋不休,“聒噪。”
言恒微微一噎,嘿嘿一笑,笑顏清澈真摯,像個孩子,瞳眸清澈見底,“蘭大夫是個外冷心熱的人,雖然你這樣寡言,但我知道你其實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
星闌:“……”
“話,蘭大夫,你芳齡幾何?整大夫大夫叫的怪生疏的,要不我叫你蘭姐吧。”言恒非常自來熟地道。
“……恒公子,我比你。”星闌淡淡道。
言恒一怔,張大了嘴巴吃驚地喊到:“我怎麼看不出來?!”
轉而想到星闌日日掩麵,也的確看不出來年歲幾何。
想到這裏,他很快又生出了新的疑問,“蘭大夫,你為何日日掩麵啊?遮掩麵容不示人前的原因有三個,要麼長得太美,要麼長得太醜,要麼身份敏感不能被人認出,蘭大夫……你是哪個呢?”
問最後一句的時候言恒的眼眸微微眯起,暗芒劃過。
他是一國太子,從就被教導治國之道和各種政治陰謀,身邊的環境也充斥著爾虞我詐,此次被人救起,他表麵熱情感激,但內心還是留有餘地。
星闌自然知道這些,畢竟,他將來可是成功奪回了辛國國君之位,要真是那種單純真沒有什麼手段的男人,那才是滑下之大稽。
星闌放下藥鋤,淡聲道:“你若是不介意,倒也可摘了。”
著便將掩麵的輕紗摘了下來,露出了那張深紅疤痕縱橫交錯的臉來。
言恒看到她的臉,倒是沒有被嚇一跳,隻是目光略深,臉上染上一絲愧疚之色,“蘭大夫,對不起,我並不知……”
“無礙。”星闌將輕紗放入袖間,攥緊袖子擦了擦汗。
她將院中的藥材都打理好了之後,才背起藥簍,一副要出去的架勢。
之前將殷荼藥倒了之後,她幾都不曾上山。
“你要上山?”言恒還是苦大仇深地在挑藥材,因為星闌又給他換了一簸箕。
“嗯。”
看著身抓薄修長的女子,她又重新遮掩了麵容,一身麻布素衣,氣質卻清冷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