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與夏忠民在伊文泰舞廳見麵時,陳明楚和孫墨梓也在四馬路的長三堂子商議著。陳明楚終於悲哀的發現,自己跟錯了人、站錯了隊。
76號的主任雖是孫墨梓,但他根本控製不了趙仕君。自己哪怕犯再大的錯,給個處分就行了吧,何必要免職呢?表麵上免了他的職務,實際上是打孫墨梓的臉,啪啪啪響的那種。
陳明楚“痛心”地:“主任,我被免了處長事,您威信掃地才嚴重。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人,僅僅因為跑掉了一個王方雄,我就要被免職?如果這樣的話,其他幾個處長,早應該回家帶孩子了!”
孫墨梓歎息著:“誰讓你被趙仕君抓了把柄呢?現在,隻有把木先生找出來,多辦幾個藍衣社的案子,讓別人無話可,才有可能複職。”
他對陳明楚也恨鐵不成鋼,明明一手好牌,被他打得稀爛。如果他能把新二組除掉,也不至於到現在這一步。
陳明楚突然:“主任,我仔細想過,未必有這個木先生。”
“木先生”的出現,是因為曹炳生身上的那個筆記本。那個筆記本,從一開始就透著古怪,字跡是用左手寫的,誰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曹炳生的字跡。
筆記本出現在曹炳生身上,也很難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果這個筆記本,是殺害曹炳生的槍手放的呢?豈不是一直被軍統牽著鼻子走?又或者,隻是曹炳生的私事呢?
他承認,當時看到密寫的字條後,確實很緊張。隻時下意識的認定,木先生很有可能在76號。
孫墨梓蹙起眉頭:“何大鈞不是過,木先生要與他會麵麼?”
陳明楚搖了搖頭:“何大鈞當時的身份,很有可能被軍統知曉,他得到的情報,又怎麼會是真的呢?軍統很有可能利用他,給我們傳遞假情報!”
隻怪自己太過急功近利,一心想著揪出木先生,渾然不覺落入了軍統的圈套。新來的李公樹,以前隻聽是個行動高手,沒想到用起計謀來,令人防不勝防。
孫墨梓緩緩地:“那軍統又是怎麼知道有這個木先生的呢?”
陳明楚喃喃自語:“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中計了。這根本就是軍統的計謀,要把我們引入歧途。”
孫墨梓緩緩地:“你已經犯了錯,還丟了處長之職。再提出這樣的結論,隻會讓人覺得你要推卸責任。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找出木先生!”
到“木先生”時,孫墨梓特意加重了語氣。當初木先生的是陳明楚,現在沒有木先生的,還是陳明楚。這又不是兒戲,豈能信口雌黃?
陳明楚一聽,馬上明白了孫墨梓的意思:“這個……合適嗎?”
簡單的,就一句話:無中生有。不管有沒有木先生,都要把木先生找出來,讓別人對他無話可。
孫墨梓臉色一沉:“你想永遠背著‘沒找到木先生’的招牌嗎?如果你願意,我無話可。”
陳明楚被免職,表麵上是陳明楚能力不足,實際上是他這個主任,與趙仕君這個副主任的較量。
陳明楚像是下定了決心,死貧道不如死道友:“好吧。”
陳明楚腦海裏,將76號的所有人都過了一遍,尋找適合人選。這個木先生,必須出自76號。
孫墨梓叮囑道:“這件事要快,不要等著別人把屎盆子扣到你頭上,到時悔之晚矣。”
陳明楚被免職,就像考慮被扒了牙,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陳明楚冷聲道:“那就讓夏忠民成為木先生!”
他之所以被免職,全拜夏忠民所賜。自己隻是合理甄別夏忠民,他卻反咬自己一口。不就是仗著與日本人有關係嗎?如果他是軍統的“木先生”,日本人還會維護他嗎?
陳明楚與夏忠民,已經成了最大的敵人!如果有機會,他當然希望夏忠民死。
孫墨梓提醒道:“夏忠民很得日本人信任,他與憲兵隊長佐佐木關係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