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胡孝民的話,雷勇輝和孟香穀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搖了搖頭。
雷勇輝之所以通知胡孝民,並沒想到他還會趕過來。之所以報告,是想對林福全動手。哪想到,胡孝民卻讓他們先監視。
胡孝民見他們望向自己,聳了聳肩,說:“其實我也不知道。”
雷勇輝暗暗苦笑了一聲,胡孝民本是無能之輩,業務本就不精通,怎麼能指望他能說出什麼有用的話呢?如果論敲詐勒索、溜須拍馬,那真得聽聽他的意見,這方麵胡孝民是行家。
雷勇輝突然問:“處座,你說林福全會不會真是李林木?”
林福全請假之後,一直沒有露麵。寧願在四馬路喝花灑,也不願意回情報處上班,這不是很奇怪麼?
胡孝民掏出煙,抽出一根夾在手裏,不置可否地說:“這個問題,要見到林福全才知道。”
孟香穀連忙給胡孝民點上火,躍躍欲試地說:“處座,我去會會林福全。”
胡孝民抽了口煙,打量了孟香穀一眼,問:“如果林福全真是李林木呢?”
孟香穀臉色一變:“這個”
胡孝民伸了個懶腰:“找人拍幾張照片,再派兩個機靈的跟著。我先回去了,有什麼消息明天早上再通知我。”
孟香穀等胡孝民走後,哼了一句:“雷處長,這算怎麼回事?”
雷勇輝瞥了胡孝民離開的方向,不以為然地說:“本來也沒指望他,走了正好。”
孟香穀試探著問:“真的隻拍照和跟蹤嗎?”
雷勇輝扶了扶眼鏡,雖然看著斯,此時卻異常冷峻:“咱們剛開始定的計劃是什麼?”
孟香穀說道:“抓林福全,不,抓李林木!”
說到一半時,他馬上醒悟過來。胡孝民的命令是監視林福全,但如果他們抓的是李林木,就不算違反胡孝民的命令了。
雷勇輝幹脆將眼鏡摘下來,一邊用手帕擦著鏡片,一邊叮囑道:“不要把裏麵的人當成林福全,而要把他當成李林木。今天晚上,李林木不是來喝花酒,而是與軍統三大隊的人接頭。”
孟香穀斜嘴笑道:“不錯。李林木是三大隊的大隊長,我們抓的就是他。”
雷勇輝戴上眼鏡後,微笑著說:“就是這個意思。”
孟香穀問:“什麼時候動手?”
雷勇輝想了想,說道:“午夜之後吧,那個時候他正在作樂,最沒防備的時候。”
雷勇輝並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給了李林木充分的時間。
其實就在胡孝民到四馬路不久,三大隊的交通,就到了荷花宛。如果這個時候雷勇輝動手,或許還有一線。等到午夜,太遲了。
情報雖是上海區轉來的,李林木一看就知道,這是餘升龍的手筆。區裏不僅告之他已經被情報處監視,隨時可能麵臨抓捕。還給了他一個反擊計劃,正是這個計劃,讓他看到了餘升龍的影子。
李林木很奇怪,自己都離開了特工總部,這麼及時準確的情況,是從哪裏來的呢?餘升龍在軍統還有內線?如果有的話,應該就在情報處,還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