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宅西說出家裏藏錢的暗格時,心裏是懊悔的。這可是他這些年搜刮的錢,為了免於用刑就送給胡孝民,實在太虧了。
然而,胡孝民並不領情,讓他差點氣得吐血。
胡孝民將煙頭扔到地上,輕輕踩熄,像是把仲宅西踩在腳下摩擦似的。他的語氣顯得輕描淡寫:“你說晚了,現在隻能保證你不死。”
仲宅西氣急敗壞,哀嚎著:“胡孝民,你不能過河拆橋!”
自己剛把藏錢的地方告訴他,轉眼就翻臉,這速度比翻書還快吧?
胡孝民淡淡地說:“仲宅西,我是個講規矩的人。隻要你按照我的規矩,就不會有事。如果你多廢話,等會舌頭都會被割掉,眼睛挖掉也不是不可能,還會把你的耳膜刺穿,讓你成為瞎子、聾子、啞巴,偏偏卻還活著,活活餓死。”
他的聲音不高,語氣也很平淡。但聽在仲宅西耳中,跟頭頂炸了個響雷一樣。他癡癡地望著胡孝民,喉嚨裏咕嚕地叫了幾聲,卻說不出話來,整個人瞬間失聲了。
胡孝民到總務處後,一直忍氣吞聲,不管陳百魯如何排擠,胡孝民都是逆來順受。剛才胡孝民的話,讓他完全顛覆了對胡孝民的認知,這是一個城府深密、心狠手辣之人。
仲宅西的眼中,流露出越來越恐懼的目光,他想象著胡孝民的話,感覺自己就快變成這樣的人了。
一個人之所以會恐怖,是因為擔心接下來的事情會傷害到自己,傷害的程度越高,心理就會越恐懼。
到審訊室後,仲宅西被吊了起來,雙腳離地,雙手綁在背後,特別的難受。
胡孝民抽出根煙,站到仲宅西麵前,冷冷地說:“你是怎麼參加共產黨,又是怎麼跟他們傳遞情報,傳遞了什麼情報,一五一十說出來,免受皮肉之苦。”
仲宅西歎息著說:“我沒參加共產黨……”
他確實沒參加共產黨,昨天晚上填的申請書,也是申請加入新四軍,距離入黨還差得遠呢。
“動手!”
胡孝民一點耐性都沒有,手一揮,旁邊一名壯漢,揮起皮鞭就朝仲宅西狠狠地抽去。
仲宅西自加入汪偽政府後,哪受過這樣的苦?才挨了幾鞭子,就哭爹喊娘,連聲求饒。
仲宅西大聲叫著:“我真的沒參加共產黨,參加的隻是新四軍,胡孝民,胡處長,胡大爺……讓他停手好不好?”
胡孝民厲聲說道:“新四軍不是共產黨的部隊?你參加了新四軍,讚同共產黨。我們的事業,主要是反共,你卻成了共產黨的探子。都說共產黨的骨頭硬,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到底硬不硬。來人,把錘子拿來。”
胡孝民讓人把仲宅西放低,腳可以觸地,拿著錘子朝著他的腳趾狠狠地砸去……
“啊!我的媽啊,胡孝民你不是人啊!”
仲宅西瘋狂慘叫,腳趾頭的神經末梢也很豐富,這一錘下去,把他的兩根腳趾砸得粉碎。劇烈的疼痛猛然從腳趾傳來,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讓他差點昏了過去。
這種痛入心扉的感覺,仲宅西自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嚐試,他痛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