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負麵情緒,他還是先一步開始進攻。
韓東意誌如鐵,這是在他能控製自己的狀態下。疼痛能忍,最原始的身體規則卻根本不是意誌力可以解決的。
三分鍾。
他三分鍾內再不處理右手傷口,極有可能會出現失血過多,因而導致未知後果。
可是,沒有時間。
對白雅蘭的擔心,自己身體素質急退的焦躁。
都讓他感受到了死亡臨近。
如此不好的感覺,即便是在維和戰場上,也並沒感受到過幾次。
他不敢再任由亨利近身。
對方抬步,他提前開始退。
中途,刺啦一聲,襯衫扣子盡皆撕裂。快到不可思議褪下,在右手上纏了一圈。
沒有任何停頓,竭力一拳,正砸在亨利揮來的拳頭之上。
一觸而收。
韓東雙眼染上了一抹紅色,麻木的右臂恍若變成了機械。在胳膊垂下的片刻,再度打出。
沒有任何遮掩的上身,隨著力道,不明顯的肌肉線條起伏。
前身之上,數道駭人的傷疤,清晰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背後,那條曾被硫酸毀掉的眼鏡蛇,像是活了過來。
這種狀況下的韓東熟悉而陌生。
每一個跟他一塊並肩作戰的軍人都會熟悉,但每一個熟悉他的都會變得陌生。
沒有防守,隻有招招斃命的進攻。
咽喉,眼睛,太陽穴。肋下三寸,心下兩寸……
亨利忽的激靈打了個寒顫,主動進攻的所有招式,全部放棄。
手忙腳亂的把心思放在了躲避上。
氣勢弱,其實已然是敗了。
在所有人眼中結果也是如此。
不清楚下一秒鍾戰局走向,可韓東所表現出的東西,沒人會認為,亨利能夠再奈何他!
一道道的疤痕,意味著一道道的榮耀。
在韓東的身上,想象不到究竟發生過什麼。
恍然間,有人熱血輕而易舉的被韓東帶到了腦際。
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以看戲般的姿態,去觀看一個孤膽英雄與人以命相搏。
這本是可以避免掉的。
徐清明手指動了動,看向了蔣沂南:“算平手如何?”
他隱約有種顧忌,顧忌韓東會在今天出什麼不測的意外。
如果是這樣,這個攤子,他可能真收拾不了。
蔣沂南看到了遠處正信步走來的白雅蘭,完完全全的被吸引。機械點了點頭:“結束吧!”
杜明禮聞聽如此,迅速跑到了俱樂部工作人員身邊……
哨聲,尖銳響起。
心理狀態完全崩潰的亨利,擺手大喊:“no,no!”
韓東跨出去的腳步,踩在地上,紮進了砂礫之內。
所有的力道,隨著哨聲被抽離身體。
一切,都好像靜了下來。
虛無的視線中,白雅蘭正推嚷著別人,往這邊趕。
韓東沒動,或者說他動一下,就有可能直挺挺摔在地上。
白雅蘭嗓子凝澀,堵不住一腔戾氣。
上前,抓住韓東手臂,轉身離開。
還在慘叫的古立凡,驚恐猶存的亨利,跟她打招呼的蔣沂南,以及無數道目光全部視若未見。可是,誰擋在她麵前說哪怕任何一句話,不敢保證會不會想要扭斷對方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