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田玉早已經死了,從我第一次見到她就不是活著的人 , 我一直沒見過她的身體,無論上次在殯儀館見到的屍體 , 還是之前在迷石村見的 , 都是和田玉長相一樣的穆嫣的屍體
其實我也拿不準這具屍體究竟是不是田玉的 , 但是穆嫣的屍體上次曝露在迷石村 , 應該沒有人會替他收屍,她不會再出現在這裏 , 而且穆嫣的屍體因為需要長期保持不腐壞,必須冰凍 , 當時屍身已經嚴重發白。
我麵前這具像田玉的屍體卻滿臉的紅潤,交叉放在小腹上的雙手也堪比柔荑 , 她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如果不是她全身冰涼,沒有鼻息 , 胸口也不見起伏 , 根本看不出她已死亡。
她完全像是睡著了一樣,安安靜靜。
“田玉……怎麼會在這裏?她……她的屍體怎麼會穿著嫁衣?”張啟生問的有些吞吞吐吐。
我心裏和張啟生一樣的疑惑,這樣的畫麵對我衝擊太大 , 一時間間感覺自己呼吸都快不暢快了,腦子也有點蒙圈。
我深吸口氣,讓自己鎮定 , 轉眼看到田玉屍體的旁邊還放著一套大紅色的喜服 , 這套喜服一看就是男士的 , 有帽子 , 有鞋子,但是隻有衣服,不見人屍。
我再次驚訝了,不明白究竟怎麼個意思?
田玉此刻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才去世不久 , 但我知道他恐怕早已辭世 , 屍體之所以一直保存完好 , 估摸著和這棟別墅有關。
我和張啟山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 屍體出現太突然,我有些猝不及防。
剛才在別墅之外 , 黑衣人告訴我說這個地下室裏有關於我的秘密,可是這裏除了這口棺材 , 棺材裏田玉的屍體 , 以及一身沒有人穿的男士的喜服,這些東西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
我就是這個應該躺在田玉旁邊穿喜服的男人?
我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嚇了一跳 , 全身忍不住的直起雞皮疙瘩。
我不敢再逗留 , 轉身告訴張啟生說,“要不我們先走吧?”
張啟生明顯不太願意,皺著眉頭回答我說:“我們好不容易進來 , 現在就走,會不會……”
他的話沒說完,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便往外拉,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有一種死亡近在眼前的錯覺
張啟生的話在繼續著:“要不再等一下吧,我想再看一看這具屍體和這口棺材。我覺得這肯定不簡單,餘可兒把他們放在這個地下室裏,一定有什麼用意。”
道理我怕都懂,但是我還是不想留下。
我搖頭,打斷張啟生的話:“不行,先離開這裏 , 我感覺身上有點慌,很不舒服……”
一段話還沒說完,霎時間不知怎麼回事兒,我忽然覺得腦子裏一陣嗡嗡作響 , 像是大腦短路了一樣,無法思考 , 嘴巴上也像塗了澆水 , 說不出話來 , 低頭看到田玉的臉 , 仿佛在衝著我微笑,隱約中似乎還在說:“程樂哥哥 , 我等你好久來,你終於來啦……”
我怔了一下,迷迷糊糊地轉身朝棺材另一邊走過去 , 拿起棺材裏的那一套男士的西服,便往我自己身上套 , 耳邊傳來張啟生焦急的聲音:“樂子,你小子在幹嘛?”
張啟生的聲音我聽的很明確,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 我就是不想搭理他,或者說我是一時之間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和思維,除了穿衣服的動作 , 沒有別的行為和語言。
古人的衣裳很瑣碎,即便是男人裝,也是裏三層外三層 , 我一個現代人 , 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勉強穿戴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