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絕要結婚了?!

有那麼一瞬,雲薇薇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當尖銳的刺痛滑過心髒,她知道,自己沒有聽錯。

當她看不見,她的聽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敏銳。

那一個字一個字,都是真的。

他要結婚了。

真是……可喜可賀。

雲薇薇攥緊了膝蓋上的裙擺,雙唇緊緊的抿著,強忍住喉頭的哽咽,不讓自己嗚咽出一個字。

白子鳶看著她波瀾不興的臉,以為她沒聽到,又說了一次,“雲薇薇,我剛說,墨天絕要……”

“我知道他要結婚了,你不用重複第二遍。”雲薇薇表情淡然。

白子鳶有些驚訝地看著她過分冷靜的臉,忽而,了悟到什麼,他捏起她的下頷,仔細地盯著她微微泛紅的眼,戲謔一笑,“原來,不過是在強撐,可既然痛,為什麼不哭。”

“與你有關嗎。”

雲薇薇冷冷地揮開白子鳶的手,白子鳶卻是又捏了上去,邪肆的嘴角帶著一抹輕漫的笑,“雲薇薇,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下,距離你墜下大海到今天,也不過五天,可墨天絕卻要結婚了,他根本無所謂你在海裏是生是死,他甚至沒有派人找過你,就歡歡喜喜地要和裴小櫻結婚了。”

“你竟然就是愛上了這麼一個對你無情的男人,雲薇薇,你可真可悲。”

男人冷嘲的話語,像一根根針一樣的紮在雲薇薇的心髒裏,那些針上,還淬著毒液,似要將她的血肉都腐爛。

她的麵色一寸寸地刷白。

可白子鳶還嫌不夠,他妖孽的麵龐倏爾湊近,在她耳邊有如海妖般蠱惑,“雲薇薇,你是不是覺得心裏很憤恨?你這麼愛墨天絕,可他根本不知道,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隻會像踩一塊爛泥一樣把你的心踩在腳底下,因為他根本不愛你,他愛的是你的朋友裴小櫻。”

“可,嗬嗬,怎麼偏偏就是那個裴小櫻呢,她根本沒有你漂亮,怎麼就能勾到墨天絕的心?”

“你嫉不嫉妒,怨不怨?是不是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給墨天絕幾個巴掌?或者是往裴小櫻臉上潑點硫酸?這樣墨天絕或許就會多看你幾眼了?”

一句句戳人話語,似是要將人心底最不堪的一麵從肉裏挖出來。

那個男人辜負了你!

那個女人搶了你的男人!

為什麼不去搶,為什麼不去奪,為什麼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幸福在一起!

就像是一個吸食了毒品的墮落者,那些快意的扭曲竟會使人如入天堂!

“夠了,別再說了!”

雲薇薇痛楚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即使白子鳶已經不再說話,那些叫囂如鬼魅的話語還是不斷地折磨著她的心智。

白子鳶看著她掙紮的模樣,眼底的肆虐更加的濃重,“雲薇薇,你不讓我說,是不是因為我戳中了你的痛點?你根本做不到你所說的大度,你其實很想把墨天絕從裴小櫻手裏搶過來吧,怎麼樣,隻要你說,我就幫你去把裴小櫻抓過來,然後讓你親手把她的臉毀了,要不要?”

“你這人是不是心理變態!”

雲薇薇倏爾滿眼猩紅地抬頭,眼淚終於流下,“是不是我越悲慘你就越開心?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快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是,我承認我嫉妒裴小櫻能得到墨天絕的愛,但我從沒有想過要去搶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很清楚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而你,恨不得把每一個人的陰暗麵都扒出來當笑話看,難道你這麼做就能真的讓自己開心嗎?我勸你,在自己沒有病入膏肓前,趕緊去找心理醫生看一下!”

惱火地說完,雲薇薇狠狠地推了白子鳶一把,然後摸索著雙手就要離開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手腕卻再一次被拽住。

“你究竟還想怎麼樣!”

雲薇薇一邊用空餘的手狠狠擦掉自己眼角的淚,一邊用她那雙看不清焦距的眼,死死地瞪著白子鳶的方向低吼,“你是不是非要我痛苦到撞牆你才甘心,那你幹脆現在就把我殺了吧,因為我忍受不了自己變成你說的那種人的模樣,我也不想再遭受你這種類似催眠的精神攻擊,所以我求你現在就給我一個了斷,好不好!”

她這一刻的樣子幾近歇斯底裏。

可為什麼他如願地撕開了她冷靜的麵紗,真真正正地看到了她痛楚失控的樣子,卻一點遊戲升級的喜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