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了許久,紀茶芝道,“伯母,我願意跟你回封家住一段時間,但三個月,隻三個月,之後,我還是想回自己的家,這是我從小生活的城市,這裏有我的父母和朋友,希望你能理解。”
“好好,我理解,紀小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伯母哽咽著,“那我這就去問問醫生你什麼時候能出院,帝都到景都要六小時的飛機,如果你不能坐飛機,那我讓行朗包艘遊輪,伯母正好可以帶著你散散心情。”
伯母說著和封行朗一起出了病房。
雲薇薇麵色凝重,“茶茶,你真的要跟他們回封家嗎?”
紀茶芝點點頭,“嗯,也算是替朗哥彌補想要親情的遺憾吧。”
“可是孩子……”
“沒關係,三個月後孩子也就六個月大,還是可以引產的。”紀茶芝說的雲淡風輕。
雲薇薇卻心情愈發沉重,六個月的孩子,肚子都有氣球那麼大了,到時候茶茶再引產,就算恨這是肖逸南的孩子,但就像自己的骨血在肚子裏長大,再親手剜掉,能不疼嗎?
她怕茶茶到時候會陷在那種又恨又不舍的情緒裏。
可她其實又有點希望,紀茶芝最終會因那份不舍而將孩子生下。
因為她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孩子。一個早夭,胎死腹中。另一個被白子鳶擄走,說了要還她,卻始終沒有還。
孩子其實是無辜的,他們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但他們也都是一條生命,就像那些被送進孤兒院的孩子,不管他們身上被冠上了多少不得已和恨,他們都不該承受父母上一輩的債,因為他們就像世上最天真的天使,傻傻地等著自己的親人找來,然後帶他們回家。
李朗等到了,卻也晚了。
沉痛,遺憾,也因此更不希望,茶茶做出任何留下陰影的決定。
很快,封母和封行朗回來了,封母微笑著說,“紀小姐,剛剛我問過醫生了,她說你現在的情況雖然不適合坐飛機,但坐緩程的遊輪還是可以的,而且在海上空氣清新,有助心情舒暢,對胎兒也更好,我已經讓行朗抱了搜豪華遊輪,這幾天的天氣都是晴朗,海麵上也不會晃,我們慢慢悠悠地回景都,大概三天左右,正好可以當一次旅行。”
紀茶芝沒想到封母竟然真的讓封行朗包了搜豪華遊輪,立即道,“伯母不必了,其實我不暈船的,普通的輪船就可以了。”
“唉這怎麼可以,船上要是人多擠搡什麼就不安全了,而且行朗說你現在還有些孕吐,所以我打算再請幾個醫生一起上船,總之一切以你為重。”
封母說著又看向雲薇薇,和煦地道,“雲小姐,我知道你是紀小姐的好朋友,你也一定很擔心紀小姐在我們封家是不是適應,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邀請你一起去我們封家做客,然後等過幾天,我們再送你回來?”
雲薇薇為封母的周到感到一絲暖心,她確實放心不下茶茶,而封母也是看出了她的不放心,所以才說要請她一起去封家做客吧。
瞬時,對封母的好感度又多了幾分。
雲薇薇點頭同意。
封母立即讓封行朗安排出院的事。
一番忙碌,到了下午,有車子來接他們去港口。
雲薇薇猶豫著要不要和肖逸南說一聲,紀茶芝瞥到雲薇薇手機屏上的待撥名字,微微蹙眉說,“薇薇,我的事與那個姓肖的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再聯係他了。”
雲薇薇知道紀茶芝不待見肖逸南,可她看得出,肖逸南其實是關心紀茶芝的,否則昨天就不會特意找來,但顯然,紀茶芝並不領情。
歎息一聲,雲薇薇將手機收起。
之後,出院,來到港口,一行人上了遊輪。
豪華的遊輪,上上下下好幾層,卻隻有他們幾個人,外加幾個隨行的醫生。
封家確實很有錢,也確實很關心茶茶。
雲薇薇看著封母對紀茶芝噓寒問暖,封行朗在一旁也是照顧有加。
快傍晚的時候,雲薇薇接到了肖逸南的電話,肖逸南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靠,有沒有搞錯,我到醫院,那些醫生怎麼說你們跟著封家的人走了,你們兩個是屬豬的,就不怕被人拐去賣了?!”
雲薇薇耳膜被震得有些疼,把手機拿遠了一些,才道,“逸少,我覺得你想多了,封母隻是想彌補一下當初不能親自照顧李朗的遺憾,她對茶茶很好。”
“好個屁,你不知道知人知麵不知心,當初裴小櫻對你不也挺好,可她後來不也照樣在你背後捅刀子?!”
可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