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舞池裏的人忘我地扭動著四肢,像是要甩掉身上所有的束縛。

肖逸南獨自一人坐在黑暗中,仰頭喝下一整杯酒,酒精刺激著他的喉嚨,化作醉意掩飾住眼底的落寞。

病房裏紀茶芝說的那些話,一次又一次地回響在耳邊,怎麼都趕不走,扯得他心髒生疼。

她恨他,不管他做得多好,不管他怎麼做,她都恨不能殺了他替李朗報仇。

過去的那些日子,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不管她對他有多冷漠,多排斥,他都堅持陪在她身邊,守著她,看著她,以為這樣就能讓她心裏的恨少一點。

但是,今天她字字句句說得那麼清楚,毫不留情。

她再也不想看到他。

現在孩子出生了,她恨不得立即離開。

從今以後,他隻是一個害死了她最愛的男人的仇人,除此之外,他什麼都不是。

肖逸南雙目猩紅,猛地又連灌了好幾口酒。

突然,一道香氣撲麵而來,隨之而來的是半個溫熱的身體,“哎帥哥,怎麼一個人在喝悶酒呀,我陪你。”

纖細的手臂環上肖逸南的脖頸,帶著吐息如蘭的誘惑。

肖逸南麵色一擰,抬手就把貼上來的女人丟了出去。

“滾”

他麵前放著太多的空酒瓶,女人沒想到他會這麼冷淡,被他一推失去平衡,整個人連帶著吧台邊緣的酒瓶一起砸在了冰冷的地上。

“啊”

女人的手按在了玻璃碎渣上,不小心劃出一道血痕。

她不甘心地托住手腕,嬌滴滴地再次貼近肖逸南,嬌嗔道,“帥哥,你怎麼這麼粗魯呀,你看你,都把人家的手弄出血了”

“那你要不要見見更多血”

肖逸南猛地捏住一個酒瓶朝著吧台一砸,然後將那尖銳的瓶口抵在了女人臉前,隻隔半毫米的距離。

女人瞬時都被嚇懵了,“帥、帥哥,我們有話好好說,千萬別衝動”

“逸南,你快放下酒瓶。”

夏依蘭突然衝出來,摁住了肖逸南的手。

女人恐懼地回神,趕忙一溜煙跑了。

肖逸南冷冷看了夏依蘭一眼,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繼續喝酒。

夏依蘭看著他這般,開口勸,“逸南,你不要再喝了,喝酒傷身”

“滾小爺不要你管”

肖逸南一把推開她的手,夏依蘭身體往旁邊一歪,右腳腳踝跟著傳來一陣刺痛。

她的腳扭傷了。

可再痛都比不上她心裏的痛。

她擔心他,所以一路從醫院跟著他。

她看著他借酒消愁,看著他用酒精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