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淺穿著繁沉的古裝服,上次他有跟我說過,他拍的是一部玄幻古裝戲,好像是演的一個什麼妖精來著。我站著攝影棚外,透過破風的窗欞,看到衛淺正被那個齊大少勾著脖子,他本來就直達腰際的紅頭發絲絲垂滑,再配上齊大少一身閃瞎眼的現代名牌服飾,畫麵顯得不倫不類極了。
一直以來,我都自以為是地認為衛淺對我是不同的,他的臉上常常沒什麼表情,一天到晚冷漠兮兮的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可我知道,衛淺其實是挺情緒化的一個人,至少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是這樣的。現在看到衛淺對別人笑語晏晏,對我卻一臉寒霜,心裏頭很有些不是滋味。
摸了跟煙抽了兩口,無語地望著晴朗的天空,攝影棚裏忙得不可開交,衛淺又被吊到高高的威亞上,來來回回地飛來飛去,那一頭長發在空中零落成千姿百態的線條,很美,很虛幻。而每一次他完成一個鏡頭,從場上下來時,那個齊大少的狗腿子都會替他大獻殷勤地端茶遞水,然後他便和齊大少倆人坐一塊兒談笑風生。
那畫麵太他媽美了,美得我都不敢看。
抽了整整一包煙,我看著天色也差不多,想到他也累了一天,攝影棚裏的飯菜肯定對付不了他挑剔的嘴,就跑到離攝影棚不遠處的飯店裏打包了一些他愛吃的飯菜。回來才知道,又是我想多了,人家正和齊大少和樂融融地享受著專程送來的午餐,還特他媽狗血地在攝影棚中擺了個桌子,桌子中間還插了一束鮮豔的紅玫瑰。
臥槽!
這是赤裸裸地來撬牆角的呀!
憤怒從心底竄起,直接把我燒得措手不及,手中的菜飯還飄著誘人的香味兒,腳步卻再也挪不動了,看著衛淺和別的男人那樣,我的心裏竟然開始隱隱發痛。
其實,我和衛淺到底算個啥啊?
如果沒有昨天的事兒,我和他大概也就算個比較貼心的知己而已,而經過昨天之後……我閉閉眼,那一抹驚心動魄的鮮血又再刺痛了我,讓我感到恐慌。我害怕衛淺就此不理我了,我也完全沒有料到,男人和男人之間竟是這麼的脆弱,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天災人禍。
或許他真的不想再看到我吧~
我找了個角落,把飯菜一一擺開,對著豔豔烈日,低頭開始扒拉起來。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吃得最憋屈的一頓午飯了,就連當初何小芝離開我,都沒有這麼食難下咽過。我想著衛淺那冷漠的態度,嘴巴裏越咀越不是滋味兒,索性一腳踹開身前的食盒,拍了拍濺了滿身的殘羹剩湯,轉身家去。
既然這麼不待見,我又何必自討沒趣,不就是個男人嘛!倔脾氣又被激發起來的我怒火中燒,心想著既然得不到,幹脆破罐子破摔,死纏爛打我是沒臉做下去的,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於是我沒有回衛淺下榻的酒店,直奔火車站,當天就回了G市。
回到家,也懶得管其他,直接倒頭就睡,沒頭沒腦地睡了一整天,醒來的時候,已是後半夜了。外頭涼颼颼的,我摸索著起身,拉上沒來及關上的窗子,一股涼風吹得我一哆嗦,迷糊的睡意也在這一刻被吹醒。
接著便是一夜無眠,站在小陽台上抽了大半宿香煙。
衛淺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就這樣離開了我的生活範疇,對此我沒有特別的爭取過,也沒有刻意的去找過他,就當一切順其自然吧。之後的兩個月,我每天忙碌在上下班之間,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小樓依然是我最鐵的哥們兒,因為後來我向他道了歉,也就算接受他其實並沒有親妹妹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