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已經過去,對於戀愛中的我們來說,時間就像十六歲花季的少女,羞羞答答甜甜蜜蜜的過來了。
像戈兒的年齡,嬌嫩欲滴。我二十一了,屬於我的卻是如日中天的蓓蕾,成熟大氣。別怪我這樣形容自己,至少我對自己的感覺不差。
根據我們戀愛日期的排行,這個周末是我們兩家大人相見認親的日子,就是未來的親家。
都快成一家人了,相互的引見是必須的,所謂不打不相識嘛。
應爸爸的要求,兩家大人的見麵約在城裏一家最好的餐館,叫什麼名字,我被幸福衝昏了頭腦,已經記不清了。
爸爸說,這是我們家的一件大事,不能含糊。
那天媽媽化了一個淡妝,看起來和鳳姐差不多了,嗯,媽媽年輕的時候一定很美!媽媽還露著淺淺的笑,我又看見她臉上那兩個標誌性的小酒窩了。
為了表示對對方的尊重,爸爸和媽媽先到了,在酒樓裏已恭候多時。聽說葛雲飛的父親腳不方便,爸爸媽媽顯得更加的虔誠。
由於時間尚早,來吃飯的人還不多,又是一個星級的飯店,所以不吵雜,而且很靜,靜得能聽見地上掉下的一根針。
他們怎麼還沒來?我有少少的不安起來。
“笑笑,快坐下一起喝茶,親家很快就到的,你緊張什麼!”爸爸坐著像一座大山。
“是的,笑笑,坐在媽媽這邊。”媽媽輕輕拉我的手。
壁上的時鍾在滴滴答答的,門外卻安靜得奇怪,這那像吃飯的地方?還星級呢!我的心突然好慌亂。
仿佛是某個電影的情節,大門被慢慢的拉開,我看到紅撲撲的戈兒和葛雲飛攙扶著他的父親。
爸爸媽媽熱情地站了起來。
時間好像有一瞬間的凝固。又很戲劇的是,媽媽標誌性的小酒窩不見了。接著,那些電影上的畫麵在這裏一一上演。那驚心動魄的場麵真是不亞於一場戰鬥片。至今我都不相信那些事情真的會發生在我們家。
葛雲飛扶著他的父親在凳子上僵硬的坐了下來。他的父親像曆經沙場沉著的老者。
“大棚?你是大棚!對嗎?”我看見媽媽奔了過去。
媽媽和葛雲飛的父親認識?
“你還活著?對嗎?”媽媽激動了起來。就像在那次冰雹中醒來一樣。
對方把頭低了下去,也許生活的艱辛已經把他壓得無法麵對眼前的可人兒了!而且旁邊還有爸爸的存在!
“可心,是我!”不一會對方把頭很勇敢地抬了起來,那種執著和堅定的眼神,是我二十多年從未接觸過的。
可心!那是爸爸才能叫的名字!為什麼葛雲飛的父親也能叫得那麼親切?
我和爸爸麵麵相視,葛雲飛已呆在那裏,戈兒睜著一雙不解的眼睛。
“大棚!”我看見媽媽握住葛雲飛父親的手,流逝的歲月已無法讓他們很衝動的擁抱。
我的腦子在一瞬間冷靜下來:葛雲飛的一家就是媽媽要找的人!是媽媽二十年來魂牽夢縈的一家!
葛雲飛的父親拿著拐杖艱難的走到窗前,也許這是他無法麵對的,苦苦尋找的愛人,而今出現在麵前的現在卻是我們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突然想到某部電影裏麵的畫麵,那個某個街頭等著自己的愛人,等了一生的人,是那樣的相似!
我對葛雲飛的父親是那麼的憐憫,那個等了半生的人,就這樣在等待中慢慢變老!
那麼,那麼,那麼,我和葛雲飛?葛雲飛不就是媽媽的兒子嗎!
我驚呼著蒙住自己的眼睛。難道我深深愛著的原來是自己的哥哥?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不相信!
“他是我們的兒子雲飛!”我聽到一個非常蒼老的聲音,像天邊的一聲悶雷。
幾乎在聽到那個聲音的同一時間,我向門外衝去,已經失去了在這個星級的酒店裏該有的風度。
外麵空氣很好,沒打雷沒下雨,完全不符合我現在的心情。可是,我的世界在一瞬間天崩地裂。天啊,原來我愛的人,是自己的親哥哥!這不是和我開玩笑嗎?!
我要跑,跑出他們的視線,跑!
我的愛情,我的幸福,原來是要跑開的!
眼睛已經看不到前麵的路,因為是模糊的,因為有淚。
迎麵有一輛小汽車和我迎麵碰上,接下來我什麼也不知道了。在死去之前,我有一些潛意識,我是不想那麼快死去的,我要求證,我多麼不相信,那麼美的愛情,怎麼會是一場泡影!
可是,小汽車似乎不想給我太多的機會,我,已經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