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有母後得這樣嚴重。”鄭瑛也開口安慰魏皇後:“跟去王府裏伺候的人都是母後親自揀選的,定是事事周到,母後無需如此擔心,他們定會照顧好兒子。”
魏皇後噎了一下,抬起淚漣漣的雙眼仔細看了一眼鄭瑛,似乎想弄明白他到底是在隨口安慰她,還是借機諷刺。
可惜鄭瑛神色上毫無破綻,他目光中微微帶著幾分無奈,溫和專注地望著魏皇後,似乎就是一個正在安慰傷心母親的好兒子似的。
魏皇後垂下眼眸,用絲帕輕輕按了按眼角,將湧出的淚珠擦去,借機掩飾自己疑惑的眼神。接著,她歎了口氣之後才又開口:“你們還年輕,哪裏知道做母親的心。別看你們已經成年,但本宮也還是有許多的不放心。日日在眼前的孩子,突然一日就離家了,讓我怎能不懸心掛念。”
“隻是出宮開府而已,”鄭瑛神色如常地繼續安慰魏皇後:“六弟不是過了嗎,明日起我們須得日日上朝,散朝後可以隨時進宮來看母後,其實與我們住在宮中時也無甚區別,隻是路程遠些而已。”
“話雖如此,”魏皇後伸出手,一隻手扯住信王鄭瑛,另一隻手扯住儀王鄭瑾:“可本宮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魏皇後著就又要掉眼淚,四公主跟著自己的母後哭的更厲害,而七皇子也伸出手來扯住自己的哥哥們,一副更加依依不舍的架勢,鄭瑛和鄭瑾花了好長時間才將魏皇後和弟妹們安撫好,轉身離開了皇宮。
走過了崇政殿廣場,出了宮門,馬車已經提前在宮門處停著了。鄭瑾站在宮門口朝鄭瑛笑道:“五哥,那我們就在此分別,過幾日請你去我府上坐坐。這樣起來的確是有些不習慣,往日你我兄弟相互拜訪,不過就是一炷香的路程,眼下卻還需得坐馬車,這一下子讓我也覺得真是隔得遠了,生分了許多似的。”
“這是哪裏話,”鄭瑛朝鄭瑾笑笑:“乘馬車也不過是兩刻鍾的路程,你若想來找我,日日都可以來,怎地,六弟是嫌行路麻煩?”
“怎會。”鄭瑾朝鄭瑛露出親近溫和的笑容,目光柔軟,像是真的不舍得與自己敬愛的哥哥分開似的:“隻是你我相伴長大,突然與五哥分開有些不習慣而已。”
“這哪裏叫分開,”鄭瑛笑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不是還是日日在一處,明日開始就一同上朝了,將來再一處辦差,又哪裏能分開。”
“五哥的是。”鄭瑾像是真的被安慰到了似的,笑得開心:“左右日日可以見到。”
他朝著鄭瑛揮了揮手當做告別,率先走向了停在宮門右側的馬車。而鄭瑛則一直留在原地,直到看著鄭瑾上了馬車,一直目送他遠去,鄭瑛才開始挪動腳步。
鄭瑛回過頭,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腳步沉穩地走向了停在宮門左側的一輛馬車。他登上馬車後,馬車隆隆滾動,駛向和鄭瑾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