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李相的語氣有些強硬:“人人皆知,趙知良是下官的學生,信王在兵部抓奸細,誰都沒事,單單就拘了他一人。信王此舉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機排除異己,鏟除王爺您的勢力。”
“一個五品侍郎而已,”鄭瑾答道:“你以為他是這樣目光短淺的人?若他的目的是鏟除本王的勢力,找溫承平下手豈不更加合適。”
“可是王爺!”李相眉頭緊鎖:“信王深藏不露,善用鬼蜮伎倆,王爺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不僅僅是趙知良被拘捕一事值得我們警惕,還有眼下孫尚書的態度,也十分耐人尋味。王爺應當清楚,孫尚書老於世故,平日裏處事圓融通達,很少像今日這般,態度極其強硬。他哪來的底氣?莫不是信王給的?”
“自然是信王。”鄭瑾淡定地答道:“這還需要猜嗎?朝中若真有戎狄奸細,這奸細還能掌握準確的軍事情報,那嫌疑最大的也隻能是兵部。隻是這奸細無論是誰,本王都相信,絕不可能是孫尚書。然而若真是兵部出了奸細,孫尚書作為兵部主官,這失察的罪名也不輕,眼下他自保的唯一辦法,就是好好合作,迅速將朝中奸細找出來。因此他投靠五皇兄再正常不過,畢竟父皇派了五皇兄去徹查此案,最終的結案奏疏要由他來上,孫尚書的罪責有多大,按照哪條律法來定罪,某種程度上來,五皇兄有絕對發言權。所以,聽五皇兄的話,是眼下孫尚書唯一的出路。”
“王爺,那我們更加不能等閑視之。”李相神色焦急,一副完全為儀王考慮的模樣:“孫尚書是實權派重臣,他若倒向信王,信王一脈如虎添翼,然而對於我們來,可就有些風瀟雨晦的意味了。兵部尚書倒向信王,眼下信王又將趙知良拘押起來,用不了許久,整個兵部就在信王一人的控製之下了。”
“相爺大人的意思是,”鄭瑾轉身盯著李相,一向掛著溫和笑意的臉上破荒地毫無表情:“本王的五皇兄趙知良,是因為想將奸細的罪名推到趙知良一人的身上?”
“此事顯而易見。”李相朝鄭瑾拱了拱手:“若奸細真出在兵部,那整個兵部的堂官上上下下都脫不了嫌疑,怎地信王單單隻拘了趙知良?王爺,這就是信王想要借機排除異己,把持兵部的證據,是衝著您,衝著老夫來的。”
“嗬……”鄭瑾盯著李相的眼睛,輕笑一聲:“相爺大人漏了一件事,那就是本王的五皇兄,不是個蠢人。本王與他,都是大周皇子,無論將來是他還是本王登上太子之位,這江山,都是鄭家的。”
李相有那麼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鄭瑾話裏的意思,但他很快就醒過神來了。反應過來之後,李相的後背頓時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是他太急於求成,考慮不周了!他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軍資被劫這事兒並非戎狄人所為,他心裏有數,因為趙知良以前在他眼皮子底下,用過同一種方法脫罪,當時他不僅睜一眼閉一眼,甚至還協助了趙知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