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差點一巴掌甩到她臉上去,怒極反笑地抓著沈秋玉領子,“我忍你這個老女人很久了!你這心天生歪著長的?雲馨月是你女兒雲安安就不是了是嗎?!”
“老娘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說話,不然我今天豁出去這張臉不要,去他媽的尊老愛幼,信不信我抓花你的臉!”
別看沈秋玉平時在雲安安麵前囂張利害得跟個什麼一樣,也就隻敢窩裏橫而已。
換了更凶惡的人過來,她就隻能認慫了。
就在沈秋玉惱恨得想直接暈過去的時候,她突然麵露喜色,看向蘇酥的背後,“霍總,您……”
話未說完,沈秋玉就看到沉步走來的男人抬起了薄薄的眼皮,那雙如同鋒刃橫亙頭頂的冷冽目光,直直地射向她。
“是誰允許你們,不經過我的同意擅自把雲安安的遺體送去火葬場?”
沈秋玉臉上的喜色頓時僵住,後知後覺地升起了一絲懼怕和惶恐。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安安的手術我和她爸都很意外,隻不過造化弄人,事已至此為了讓安安盡早入土為安,所以我們才……”
她後麵的話,在霍司擎逐漸升起殺意的神色下,堵在了喉嚨裏。
窗外可見今日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然而病房外麵的走廊卻仿佛有著零下的溫度,光是站在那兒,就讓人遍體生寒。
就在這時。
硬是按著雲佑和去火葬場把雲安安骨灰取回來的喬牧回到這裏。
霍司擎似有所感般側過身去,狹眸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喬牧手裏的罐子上。
霎時間,一種一直被他強行忽略的扯疼感從心髒處開始擴散。
仿佛有什麼極重要的東西,在不斷從那處剝離,消散。
直至再也抓不住。
霍司擎眸底的冷靜與克製震晃了一瞬,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看著喬牧把東西遞過來,本該伸出手,卻遲遲未動。
“這裏麵……是她?”
他的嗓音不似以往那般清冽冷淡,反倒攜有種像是很多天沒有喝水,以至於聲音像是撕裂般感覺,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狼狽。
“是雲小姐,霍總。”喬牧心底歎了好幾口氣,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饒是他從一開始再討厭雲安安這個人所做的那些事,此刻也忍不住要同情她。
屍骨未寒,父母就已經迫不及待要將她火化成灰。
他甚至都忍不住要陰謀論一下,當初雲小姐鳩占鵲巢的傳聞,是不是這對狠心父母搞出來的破事了。
霍司擎斂眸,喉結滾動了兩下,強行壓下心底漸漸失控的情愫,正要接過罐子。
旁邊一雙手,猛地將罐子從喬牧手裏搶了過去!
霍司擎驀然抬首,神情陰沉地看向蘇酥,語調森冷:“誰給你的膽子?莫時寒麼?”
“安安生前為了雲家,為了爺爺,已經身不由己地嫁給了你,現在她死了,她不會願意委曲求全。”蘇酥抱緊了懷裏的罐子,恨不得當場大哭,卻死死忍著懼怕,和霍司擎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