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無數次地幻想過,我跟她表白的場景;卻從未奢望過,她會跟我表白。
背對著她,我甚至不敢轉身,不敢看她,怕她反悔,怕她又是跟我開玩笑。
“姐,是真的嗎?你真的喜歡我嗎?不是姐姐對弟弟的那種喜歡……”我幾近羞澀地說了這話,卻沒有得到她的回應。
當我轉過身,再次看向她的時候,她仍舊閉著眼,側躺在床上,伴著輕微的鼾聲,一驚一乍地說著夢話:“嚇著你了?嗬,開玩笑的啦!你這人真是,玩笑都開不起。”
說完之後,我分明看到她牽強的笑容下,帶著幾分憂傷;那漂亮的眼角,有兩滴淚流了出來。
她在夢裏,因何而憂傷?她又為何,總用開玩笑的方式,跟我說那些動情的話?我不知道答案,甚至不敢去想;怕她根本不喜歡我,更怕她真的喜歡我!
因為今晚我會離開,我會去找那個奔放的刁曼;因為隻有她,能保你在公司,不被那個姓刁的混蛋欺負;同樣,也謝謝你為了我,在公司忍受的屈辱。
去往酒店的路上,我心裏七上八下,怕她在家裏沒人照顧,怕刁曼靠不住,怕那個刁總往後還會欺負她。
我知道蔣姐遲遲不離職,都是為了我,她怕我沒錢還債,怕我出別的意外;所以今晚見到刁曼,無論如何,我要想辦法通過她,還蔣姐自由。
跟刁曼通完電話後,我直接上了酒店三樓;那房間也挺豪華的,高端大氣、幹淨整潔,紅色的大圓床,圍了一層粉色的帳幔。
一見麵,她就趕緊翻開包,從裏麵拿了消毒水和紗布。
我到椅子上,她拿棉棒給我擦著傷口說:“口子不大,都結痂了,我給你消消毒,再吃點消炎藥就沒事了,用不著縫針。”
我點點頭說:“對了小曼,我在公司借貸的事情,你知道吧?”
她一邊忙活一邊說:“知道,怎麼了?”
我趕緊說:“反正公司是你小舅的,你能不能把擔保人,換到你名下?”
刁曼立刻停住手上的動作,語氣冷冰冰地說:“王俊,你是不是拿我當傻子了?擔保人換到我名下,到時候你和蔣玲一跑,我不但白忙活一場,還得替你擔債務;你這個大學生,心眼兒還真是蔫兒壞!”
“不會的,我絕不會跑!我就是想讓蔣姐辭職,你舅舅那麼混蛋,我總不放心。”仰起頭,我無比真誠地看著她說。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刁曼吐口唾沫是個釘,說能保護她,就一定能做到。當然,前提是看你的表現!”
說完,她把手裏的棉棒一扔,直接拉起我的手。
那個時候,我看著她,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迎頭而上。
一夜無話,最後兩人都攤在床上,她說:“王俊,你真厲害!”
我拿紙巾,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說:“你滿意就好。”
“滿意,相當滿意!以後咱們有空就出來好不好?我還有好多技術沒發揮呢!”她側著臉,得意地說。
我點點頭,眼睛望著別處說:“都聽你的,但你也不要食言,我不希望她有事。”
她立刻抬手打了我一下,瞪眼氣憤地說:“你有病,剛和我在一塊,心裏就惦記別的女人!姥姥的,男人就是沒個好東西!”
說完,她直接側過身,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可是我卻久久不能入睡,心中有一種極度空虛、罪惡、討厭的感覺。
而且心裏想得更多的,卻是你掛念的、喜歡的那個女人;她喝了那麼多酒,是否還好,有沒有口渴、蹬被子,有沒有難受、嘔吐?!
想到這些,我悄悄穿上衣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酒店。
淩晨四點多,周圍連車都打不到,我就那麼沿著回去的路,跑啊跑啊……
我隻想回到那個姐姐身邊,吃她做的飯,看她跳的舞,和她一起聊天、開玩笑。
這才是屬於我的幸福,雖然我知道,這種幸福是短暫的,終將有一天,它會被那個刑偵科的科員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