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東陵第一實驗小學的門口站滿了入學的新生,已經七歲的念念獨自一個人背著一隻白色的書包,手裏拿著自己的證件,走進了學校的大門。
街邊的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上,戴著墨鏡和口罩的厲彥謙和嚴傾從車窗裏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小小的背影。
“你到底是怎麼當的爹?怎麼念念今天第一天上學你這個當爹的隻能在這裏偷看?”
嚴傾言辭之間對厲彥謙滿滿的都是挖苦。
厲彥謙沒說話,墨鏡黑色的鏡片下,他深邃的眼眸裏迸射-出來的怒意讓嚴傾悻悻然地閉上了嘴。
不過,念念不許他送她去上學也是事實。
他這個當爹的也不明白是為什麼。
嚴傾還是沒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嗬,也不知道是誰提前三個月就開始暗戳戳地在意大利準備今天要穿的西裝,結果卻沒有用武之地。”
“……”
厲彥謙似乎終於忍無可忍,“南非那邊的項目缺少一個人去打開市場,我看你很閑?”
嚴傾急忙把口罩往鼻子上一拉,“時間差不多了,速戰速決。”
他把衣服上的拉鏈也一下子拉到了下巴底下,一副恨不得把整張臉都藏進去的架勢。
厲彥謙卻放鬆的多,戴好口罩,神色如常地下了車,然後走進了實驗小學的門口。
他的寶貝女兒第一天上學,他怎麼可能錯過這個充滿了紀念意義的時刻?
隻是——
停在實驗小學門口的那些車都是非富即貴的樣子,所有的孩子都是一左一右地牽著爸爸媽媽的手,走進學校的大門。
厲彥謙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悵然若失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自從林心失蹤已經過去了兩年的時間,剛剛才滿六周歲的念念通過了實驗學校的考試,被破格錄取,他的人仍然沒有放棄在整個國境內的海麵上搜尋林心的蹤跡,卻仍然一無所獲。
林心,你到底在哪裏?
“怎麼,還等著我拉你進去?”
厲彥謙的右手突然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拉住,即便嚴傾的臉上還戴著口罩,厲彥謙還是能看見他滿臉都是嫌棄的樣子。
“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快走吧!”
嚴傾轉身就拉著厲彥謙朝著實驗小學的校門走,語氣裏還滿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厲彥謙狠狠地甩開了嚴傾的手。
墨鏡後麵的那雙深邃的眼睛裏飛快地掠過了一道暗芒,“嚴傾,我可以理解你自從那件事以後就對所有的女人失去了興趣。”
“可我們不合適,我已經有孩子了。”
他說完還有些沉重地在嚴傾的肩膀上拍了拍,“放棄吧,否則最後受傷的隻會是你自己。”
“……”
看著厲彥謙漸漸走遠的背影,嚴傾把下巴藏進了衣服的拉鏈裏,低著頭,在厲彥謙絕對看不到的角度,低低地罵了一句,“你大爺的。”
不過,他的嘴角卻微微上揚了起來。
兩年了,林心和萬俟瀠泓消失在了他們的生活裏。
他們兩個在這兩年的時間裏突然間多了很多互相打趣和玩笑的時候,兩個大男人的心裏互相都很清楚,如果不這樣做的話,相處時的沉默會把他們瞬間拉入兩年前那個萬劫不複的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