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謹慎的觀摩《清蓮映月圖》,畢竟是前朝之物,流傳至今,少幾百年了,觸碰之間,都要十分心。
“蘇大人,您看,這畫上皓月當空,月光下滿池的荷花亭亭玉立,水麵氤氳朦朧,仙氣十足啊。不愧是靖安居士的巔峰之作,畫工細膩,意境深厚。”
蘇知府點點頭,深以為然,此畫確實有靖安居士高潔的風骨。為官多年,他收藏頗豐,靖安居士的畫作他費了一番周章,才得了一副,便時常把玩研究。
“本官對靖安居士的畫作略有研究,他的畫作輕靈神韻,筆鋒靈動。這幅《清蓮映月圖》倒是有此神韻。”
蘇知府在宦海沉浮多年,話拿捏的恰到好處,此畫有靖安居士的神韻,但並未一口咬定就是靖安居士的真跡。
昭明書舍的院長李賀豐認同的:“我曾在前朝翰林院學士張景春的手稿《通世名人傳》上看到,靖安居士畫《清蓮映月圖》時,因其醉酒導致神誌不清,誤以為滿池荷花乃亡妻所化,情到真處,竟是咳出血來。
一滴血便滴到了這畫作之上,恰巧在紅蓮花蕊處,不但沒有毀了畫卷,反而平添神韻。”
眾人連忙湊近畫卷,尋找那滴誤入紅蓮的心頭血。
“這裏!看這裏!”
一個眼神好的官員立刻找出了那偽裝成花蕊的血漬。
“沒想到當真有此一事,這張景春乃翰林院學士,可隨意進出皇宮的藏書閣文德殿,想來當時必是見過此畫的。”
雖是如此,但張景春的手稿到底不是官書,算是野史。
就有專研古畫的學者提出質疑:“可這上邊為何沒有靖安居士的印章呢?前朝編年史記載的清清楚楚,此畫是有印章的。”
“這……或許史書記載有誤呢,靖安居士乃是醉酒即興作畫,怎會隨身攜帶印章。”
梅傲雪一直在旁觀看,一者是擔心有那些個魯莽之人,會不心毀壞畫作,一者是他對此畫的真假也存在相同的疑慮。
梅傲雪並非貪圖錢財之人,自不會因為千兩獎銀上台鬥詩,原因就是他當真十分欽佩靖安居士。
或許有著相同的遭遇吧,這靖安居士年少有為,學識淵博,尤其在畫作上造詣極高。奈何他為人耿直,不懂變通,廟堂上直言權貴痛處,屢遭貶官,又屢因才學被起複。最後他心灰意冷,選擇潛心作畫,遠離廟堂。
想到此畫出自怡園,梅傲雪悄悄觀察一旁的宣管家。
隻見宣管家笑容不變,忙著指揮仆從端茶倒水,點香驅蚊。對眾人提出的疑問完全置身事外。
梅傲雪一時間沒看出任何破綻。
對於怡園,梅傲雪同樣存有太對疑慮,可是憑借他簡單清明的關係網,又怎能探知怡園背後的深水呢。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絕大多數人認為此畫乃是真跡。
林家兄妹今夜心情甚好,三人品茶閑聊,偶爾和前來道賀的同窗話語一番。
汐顏仗著年紀尚幼,並不過多插話,她這邊吃著食,其實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曲風亭裏。
見大人物們參看完畢,在管家的引領下回到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