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1)

釋唇上掛著無奈的笑意,有些無意識的將手從她的麵上撫過,她的麵頰細膩而冰冷,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她一震,張大了漆黑如墨的眼,他的眼便撞入了她的幽深眼中。

那雙深若幽潭的眼睛裏,隻是透著一層暗光,嵌在臉上,像珠子似的,他便被粘住無法脫身。

他俯身望著,而她重又垂下了眼,隱約的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在蒼白的肌膚上掠過一道青色的影子,恍惚裏,脆弱一如風中的蝴蝶,弱似不禁風。

淩燕隻覺得的胸口被一種柔軟的東西堵住了,許是沉鬱,許是纏綿,淩亂地交錯著。

“逃麼………………….”淩燕緊抓主釋的手,似乎很不確定。

“恩!是的!逃!”釋的右手搭在淩燕的左手上。

她不在猶豫,翻身下床,握著釋得手,“那我們走吧!”

此話一出,他們臉上都一掃陰蠻,眼睛瑩瑩閃光,不管他們都舍棄了什麼,為了彼此也值了......

但願,從此後比翼雙飛,相伴天涯。

乘著馬車出了宮,一連幾天,餐風露宿,這世上,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

淩燕一直不能相信,不能安靜,隻怕隻是一場較長的夢,如果這是夢,她希望一直能沉在夢裏,眠在他的身側,如果一定要醒來的話,就請晚些時候吧!

緊緊的窩在釋的臂彎裏,她暗自祈禱著,不願意睜開眼,隱約聽見他在她耳邊喃喃細語,拿低柔的聲音撫慰她。

此時此刻,她方才知道,原來人的心竟能變得這麼的柔軟。卸去塵世裏厚重的盔甲,拋下銳利的長矛,竟然如此笨拙而柔軟。

走,隻要走出那個牢籠,他們就會得到幸福。

一路南行,他們繞過城鎮,這一日終於進了一個小小的村落。

掀開簾子,可以見到街上行人如織,各有所奔,有挎著瓜果籃子叫賣的小姑娘,穿著粗布衣裳,眼大而靈慧。籃子裏拿翠綠的荷葉托著紅欲滴的櫻桃,黃澄澄的枇杷,青青的蘋果,一口輕輕巧巧的吳儂軟語,甜嬌溫柔,引得她買了一把枇杷,拿荷葉托在手裏,鮮香誘人。而他佇立在一旁含笑而望。

驀然,一陣鐵蹄聲響,一群鐵甲禁軍便衝了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她的手一抖,黃澄澄的枇杷就灑落了一地,那碧油油的荷葉自她手中飄舞著仿佛鏡安城雪花,覆在了焦色的土地上。

她驚惶失措,釋的手緊緊的握住了她。

可是平日裏溫暖的手掌,此刻卻感覺不到一點點的溫度,還在隱隱的顫抖著。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請您回宮!”

幸福,即將落入在他們的手中,卻是來去匆匆,來時叫人歡欣鼓舞,去時卻又慘淡收場,她曾經以為抓住了它的的頭,卻終是不能捉住它的尾,隻好看它從手中逝去,終是無能為力。

依舊是他們相依在馬車中,異樣的安靜,靜到可以聽到胸口裏心髒的博動、血液的流動,那種安靜可以讓人發瘋,觸目所見的卻是彼此雪一樣的慘白的麵色。

“在想什麼?”

“釋,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