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哦了一聲,目光犀利的看向霓裳,又狐疑的口氣問:“聽霓裳姑娘這意思,難不成是朕拋棄鳳凰城於不顧麼?”
霓裳毫不畏懼的:“四年前,鳳凰城變故,火燒一整夜,其中,滿門被滅的有十八家,涉及牽連受贍有五十七家。家宅被掠奪,民女被強搶的更是不計其數!可是,王上給我們的是何解釋呢?山賊下山,已經派兵剿滅。撩撩幾個字,便抹平了我們鳳凰城上千饒性命乃至一個家族的過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陳世潤看向白冉兒,他縱然知道白冉兒是為了報仇而回來,卻不曾想,她真的有膽量出來這些話來,而且,目不斜視,語氣平穩,十分淡然和坦蕩。她變了,她真的成長了,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她,褪去唯唯諾諾之後,真正的白冉兒。陳世宣和陳子良都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唯獨此刻的陳世潤,淺淺的笑了一下,白冉兒倒是有當年宰輔孤身一人去談判南境邊國的風範,虎父無犬子,這句話,從來都是準確的,就像王上心思深重,太子亦是如此,陳世潤看的明白,可是局中人卻迷離的不明白。他不是不擔心白冉兒,而是他看到了,陳世宣和陳子良更甚,他便可以無憂了。
王上聽後,卻是異常的平靜。他沒有暴怒,沒有其他,而是眯了眯眸子,身子向後一倚,雙手放在桌子上,手指點著桌子,淡定的看著陳世宣。這個人,是陳世宣選擇的,如今出來如此話,王上倒是覺得十分可笑。她字字句句均是埋怨王上處理不公的話,而能此言論者,又怎麼接受身在朝堂的七王爺呢?
陳世宣此刻,的確沒有注意到王上那麵看著自己的表情,此刻的他,滿眼都是白冉兒。他眉頭緊鎖,一言不發,他就那麼注視著白冉兒,他想知道,白冉兒還要什麼,難不成她要攤牌麼?他並沒有想阻止她,也沒有想到白冉兒為何如此有勇氣,在陳世宣的想法裏,他開始想著要如何處理後事,在白冉兒全部攤牌之後,要如何帶白冉兒走,在哪裏他開始放信號北門那麵的人才能快速的趕過來。
他和陳世潤,想的是兩個方便的。陳世潤看到的,是白冉兒一點點的變化,是白冉兒出來這件事之後,對陳子良和陳世宣會造成什麼影響。他看中的,是做了這件事之後,後續會造成的影響和利益。對於白冉兒的安危,他倒不是那麼關心,因為此刻有陳世潤和陳子良,他大可不必插手,坐收漁翁即可。
陳世潤考慮的是,是無論白冉兒如何變化,無論她如何,無論白冉兒心境如何,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白冉兒的安全,他要保證的,就是白冉兒的生命,白冉兒是他愛到骨子裏的人,無論她如何變,陳世宣都可以視若無物,換句話,就是他根本不在意白冉兒如何想,他隻在意他在意的事,白冉兒自己如何痛快如何他都可以不聞不問,他看到的是事情最後的本質,那就是王上如果發火,他帶著白冉兒的逃跑路線是如何,他能想到如何帶她離宮,如何帶她去北境的一路,也能想到最後的最後自己是如何替他報仇,但是卻考慮不到此刻,白冉兒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