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倚著馬車牆角靠了一路，總之是沒再理過風無疆。
貌似風無疆也是有心事，靜了一路沒過話。
到達墓地時已是申時，風無疆領著她到了墓前，已經早有人擺好了貢品，風無疆這次與她對視一眼，跪在了墓前。
晴焉有些吃驚，一瞬間都忘了反應。
爹爹去世兩年，他陪她來了兩次，可卻是第一次下跪，就算是救命恩人，但他是王爺，是不用給一個外姓將軍跪的。
風無疆不悅的瞪她：“傻了嗎，跪啊！”
“哦，”晴焉點點頭，有些愣愣的撲通一跪，真的是有點呆，這地麵又硬，磕的她膝蓋都是一疼。
“真傻了？”
晴焉甩頭：“沒傻，就是吃驚，王爺今兒怎麼跪下了啊……”
風無疆挑眉：“不合禮數是嗎？”
“可這納蘭將軍如今已是本王的嶽父，本王跪自己去世的嶽父，可不經地義！”
也算是，他給他行禮至歉，總歸是他與皇兄設計，害死了納蘭霈。
嶽父，是隻能正妻的父親才能被夫君稱作嶽父的，而她，不過是個妾。
縱使是側妃，與王妃同樣是妃，比那些侍妾夫人不知道高貴了多少。
可妾，就是妾。
風無疆拈了三炷香，在蠟燭上點燃，插在香灰爐上。
帶著晴焉磕了三個響頭，而後毫不猶豫的起身，晴焉也想跟著起來，風無疆卻：“你再跪會兒。”
晴焉不明所以，也沒起來，總之以後行事總不可能這麼自由，下次來陵園，還不知道會是幾時。
風無疆出了陵園大門，李青峰在外麵等著，直接迎上來，眉目有些匆忙之色。
風無疆問：“怎麼了，別把什麼心思都掛臉上。”
“回王爺，蘭國那邊又催了，，早日送蘭珺公主回國，蘭帝秋獵之時，從馬上跌下，傷了根本，恐怕是撐不了幾年了。”
風無疆的眸子盯著林中樹上的飄飄落葉，明明上次帶姑娘來時，還是樹木叢生百草豐茂，如今已是秋風蕭瑟。
那望過去的神色裏，有不舍，有歎息。
唯獨沒有的，是挽留。
當初他與風裕城聯合害死納蘭霈是，便是看重了晴焉的身世，聽聞蘭國皇後喪前，囑咐的最後一件事便是，找到蘭珺公主。
故此，晴焉在她手裏握著，是製衡蘭國的強有力武器，也是要挾蘭國的王牌。
“秦霖森還能撐多長時間？”
“回王爺，不出兩年。”
風無疆點頭：“兩年，時間還長，派人回複他們，等過了明年四月，本王會親自把人送回去。”
明年四月，恰好是晴焉的十八歲生日，過了十八歲，便是大姑娘，便能獨當一麵，他手裏拿的納蘭霈留的東西，也該送還回去了。
隻是，怕風裕城撐不到明年四月了。
也罷，不如先讓那四歲的東西當幾個月的皇帝吧。
隻是他好奇，屆時，臨朝聽政的是薑亦珊，還是那個不堪一擊的林昭儀。
不管是哪個，他若是想要拿捏，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