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林中的少年(2 / 2)

被淩辱至此,賀之樟始終沒有求饒,甚至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這讓雇傭兵們很不滿。

其中一個看著少年的眼神有些不對,這樣鮮血淋漓的少年,就像一幅絕美的畫卷,本能的欲望驅使下,他朝他伸出了手。

如果說傷口和疼痛不能讓少年色變,那麼男人Y穢的眼神,還有他撫上自己身體的手,讓少年深不見底的眸,一點一點被血染紅。

胳膊上傷口被手指摳/挖,尖銳的疼痛刺激著身體裏每一處神經,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層紅色紗帳。

興奮的快感順著視網膜流向四肢百骸,賀之樟勾起唇角,朝麵前的男人露出一個邪佞的笑,“現在宣判你的死刑。”

男人還陷在那個極具魅惑的笑裏,突然胸口一緊,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捏住了。

他低頭,看著插在胸口的樹枝,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滴答,滴答。

鮮血順著樹枝低落,男人抬頭看著少年,不知他什麼時候已經解開了繩子,握著樹枝的手往前一送,隻聽‘噗’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穿透了他的身體。

喊聲、叫罵聲不絕於耳,男人沒有聽見,他看到少年把沾著他鮮血的拇指放在唇邊,輕輕舔了一下,這是他生命盡頭看到的最後也是最美的畫麵。

馬丁靴踩過新鮮的屍體,少年妖媚的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色,手裏拿著從男人那裏順來的瑞士軍刀,眼睛緩慢而冷漠的在每個人身上掃過。

“到你們了。”

如願看到怪物的雇傭兵,此時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掏出武器就想把人結果。

然而都說了是怪物,又怎麼可能是隨便就能製服的?

嗜血的少年像個困獸,身體裏仿佛有用不完的能量,左右突圍者跟迫害他的人對抗,每次出手必致命。

有人被戳瞎了眼睛,有人被削掉耳朵,還有人被割斷了喉嚨。

怒吼聲慘叫聲衝破這片樹林,幾乎要把雲霄染紅,不知過了多久,唯一還站著的,隻有那個一身血衣的少年。

樹林裏有細碎的聲響,驚醒了噩夢中的少年,他猛地轉身,握著刀的手高高抬起。

“誰?”

去而複返的女孩兒,看著滿地的屍體,嚇得眼淚嘩啦啦直掉,哭著撲到少年懷裏,“哥哥……”

刀劍停在後頸,雪白的皮膚上滲出一滴紅珠,女孩兒似乎沒感覺到,仰頭看著高大的少年。

“哥哥,你疼不疼?”

少年低頭,試圖在一片猩紅中辨認麵前這張臉,“讓你跑,為什麼還要回來?”

“艾莎說不能丟下你。”女孩兒哭的鼻涕泡都出來了,小短手死死抱著少年的腰,“哥哥,他們是不是打你了,你流了好多血。”

少年猩紅的眼珠左右移動著,聲音冷的像二月的山泉。

“我殺了他們。”

女孩兒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拉著少年的袖子就要走,可惜力氣太小,一下沒拉動。

“哥哥你別怕,我帶你去看醫生。”女孩兒脖子受過傷,聲音也有些啞,看著少年的眼睛裏全是淚花。

少年雖然看不清東西,可從她的聲音裏,他聽到了擔心。

“你不怕我?”他抬起被血染紅的雙手,輕輕撫上他細嫩的脖頸,“我可能會殺了你。”

看到他手臂上猙獰的傷口,女孩兒哭得更大聲了,“哥哥你是不是很疼,你一定很疼對不對!”

少年愣了一下,猝不及防被女孩兒牽住手。

可能是因為看不見的緣故,身體的其他感官更加強烈,感覺到手心裏那個小小軟軟的東西,少年的心也慢慢變得柔軟。

口腔的溫度吹拂過手臂,少年挑眉,聽見女孩兒稚嫩的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小堇呼呼,哥哥不疼。”

那一刻,嚴防死守了多年的心牆,突然有了裂縫,紅霧散去,陽光穿透枝葉,他好像看見了光。

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打破了眼下的美好,那個被戳瞎眼睛的雇傭兵,抓著季南堇擋在身前,“別動,否則我會殺了她!”

少年皺眉,視線落在女孩兒髒兮兮的小臉上。

雇傭兵以為抓到了他的軟肋,惡狠狠道:“你這個怪物,我要殺了你給我兄弟報仇!”

嘴裏這麼喊著,腳下卻往岩石邊退,分明是在尋找逃跑的路線。

不遠處就是斷崖,奔湧的的海水不停撞擊著岩石,濺起數米水花,被人提在手裏的季南堇很怕,可是她不敢哭出聲,隻有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少年想了想,對那人說:“放了她,我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