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軟臥遇佳人(1 / 2)

我叫李喬,在京都醫科大學臨床醫學專業本碩連讀。

七年時光在指縫間悄悄溜走,我謝絕了導師讓我繼續攻讀博士的要求,準備回老家嶽城附一醫院去當一個副主任醫師。

三個月前,老家附一醫院來了人。院長親自帶隊,找我談了一下午,言辭懇切得讓我熱淚盈眶。

他們特地為我而來,嶽城醫療水平在同類城市中算是比較差的一類。院長分析了原因,主要是缺少像我這樣的高精尖的醫學人才。如果我願意去他們醫院,他們開出了送一套三居室的電梯房,年薪不低於百萬的豐厚條件。

物質條件我並在乎,我主要是被院長求才若渴之情打動。何況,嶽城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學成回鄉,報效家鄉父老,一直就是我孜孜不倦的追求。

導師對我的決定由憤怒變為絕望,在他看來,我是他這一生為數不多的能接他衣缽的唯一弟子。我放棄繼續跟著他研讀,就是對他的背叛,對醫學的褻瀆,對科學的蔑視。

最終,他嚴令所有的同門師兄弟不得為我送行。

這七年的大學生涯,從本科畢業到碩士研究生學習,我在導師的帶領下先後曆經了三所頂尖醫院的實習。

導師是醫學界的權威,卻在很多時候身體力行,比如他不顧年邁,在遇到特別的病況時,他會親自帶著我們上手術台操刀做手術。

在他的指導下,我前後獨立完成過至少不下十宗手術病例。

導師對我的專業水平很滿意,他私下對人說,李喬假以時日,將會成為醫學界的翹楚。

然而這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回鄉報效,成了我內心最急迫想要去做的事。

我的家鄉是內地一座很小的城市,差點就沒躋身進去三線城市排行榜。因為城市小,就很難留住有本事的人。

其實在我之前,從我們嶽城考上最頂級大學的人不知有多少,但很少能看到有人畢業之後會回到嶽城去。

我在七年前考上京都醫科大學,是嶽城這些年來唯一的一個京都醫科大學生。

辭別導師,我買了一張軟臥票,踏上歸鄉的旅途。

從京都到嶽城,最好的旅途工具就是坐火車。

這是我第一次買軟臥票,我覺得不能再虧待自己。過去我從家裏來學校,以及去到外地交流學習,最好的待遇就是一張硬臥票。但現在我與過去不一樣了,我回到嶽城,就將是嶽城最好的醫院的副主任醫師,年薪百萬的待遇,完全有資格坐軟臥來犒勞自己。

放下行李,我靠著車窗往外看。月台上奔跑著人們,每個人都步履匆忙。我的心情沒來由變得有些沉重。七年的時光如水一樣的流過,這塊土地上,留下了我太多的汗水與喜怒哀樂。

我在心底感謝導師對我的栽培,我辜負了他對我的殷殷期望。

導師不會知道,再多麼偉大和崇高的理想,都不能抵消我一心為家鄉父老解除病痛折磨的決心。

列車快要開動了,包廂裏還隻有我一個人。

我慶幸又失望,漫漫旅途一個人,將會是多麼的寂寞與孤獨。

雖說我是個喜歡安靜的人,但如果太安靜,人便會生出許多的失意感來。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突然門一響,抬頭一看,就看到軟臥車廂門口站著一個旗袍女人。

旗袍穿在她身上是那麼的得體,將她的身材勾勒得就像一幅山水畫。她很美,我第一眼看到她時,心裏就浮現出“美女”兩個字。

她顯得很優雅,卻因為趕路而讓她一張俏麗的臉沁出來一層細密的汗。她彎彎的眉毛就像一枚柳葉,明亮的雙眸閃耀著羞澀的光芒。

她看著我淺淺一笑,吃力地要將一個行李箱想搬進來。

我趕緊起身,伸手幫她將行李提進來,塞到鋪位底下。

她連忙道謝,微微喘著氣,雙眼看著窗外,在我對麵的鋪位上坐了下來。

我偷偷打量了她好幾眼,職業的特點讓我不由自主地估算著她的年齡。她大約二十幾歲,應該不到三十歲。歲月讓她出落得就像一株出水的芙蓉,秀麗而端莊。

當我的目光不經意落在她旗袍開叉處,看到她滑如膩脂的皮膚時,一顆心不由猛跳起來,似乎要跳出我的胸腔。

這種感覺應該不屬於我,像我們學醫的人,眼裏隻有皮膚、骨骼以及一個人遍布全身的密密麻麻的經絡和血管。再美麗的麵孔對我們都不會具有吸引力,因為我們知道,美麗之下,無非都是一團血肉的軀體。

我對自己突然而至的感覺有些羞愧,甚至感覺到了羞恥。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故意去偷看她,隻是目光不經意的一瞥,便被她這身裝扮所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