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答應宗玉的要求,說實話,我現在一點把握都沒有。以我對她病情的了解,她已經進入了腫瘤後期,即便切成病灶,依然起不到任何治療作用。
而且腫瘤這東西很奇怪,你不去動它,它還在一個地方肆虐。一旦動了它,它就會四散亂跑。這就是俗稱的“擴散”。
宗玉原來不肯切除,是她不想帶走一個殘缺的身體。她是個追求極致美麗的女人,身體發膚,缺一不可。
得到她的同意後,我安排黃婉清給她熬製中藥,要求她每天跑一趟療養院,按時將中藥送給宗玉喝。
晚上我回到家裏,一進屋就被屋裏淩亂的一切搞懵了。
上次我媽說我們全家遷省城去被我拒絕後沒有了動靜,我以為我媽放棄了這個念頭,沒想到她不但沒放棄,反而將這條路走到了最後一步。
屋裏客廳裏大包小包堆了一地,我媽看到我回來,喜笑顏開地喊道:“兒子,你回來啦,回來好,幫把手,去房間將你的東西都收拾好,免得孟莉搞混了你的東西。”
我狐疑地問道:“媽,你幹什麼?”
“搬家啊!”我媽看著滿地的東西歎道:“平時看家裏什麼都沒有,怎麼一收拾起來就那麼多東西了。”
看我站著不動,她催促我道:“還傻站著幹嘛?車已經來了,今晚我們就離開嶽城,去省城。”
我吃了一驚說道:“媽,我沒答應去省城啊。再說,我們去省城幹嘛?”
我媽瞪我一眼道:“你懂個屁。省城多大啊,地方越大,機會越多,有本事的人越有發展空間。你讀了那麼多年的書,總不能一輩子守在嶽城這塊小地方。聽話,省城有你吳阿姨,一切都會好起來。”
我正想爭辯,突然聽到一陣音鈴般的笑聲,抬起頭就看到一個鮮妍如花的一個女孩兒,靠著我臥室的門邊,笑嘻嘻地看著我。
“你是......?”我疑惑地看著她問。
“你是喬哥吧?我是孟莉啊。”她款款過來,偎依在我媽身邊說道:“你不記得我啦?”
一聽到她的名字,腦海裏就浮現出她小時候的影子。她媽與我媽是同事,她是吳梅阿姨的女兒。小時候我們在一起玩過過家家,那時候我與楚楚永遠都是扮演夫妻,而她,永遠都是扮演我們女兒的角色。
我記得她小時候總是梳著羊角辮,兩條鼻涕掛著,像我們男孩子一樣喜歡上樹摸鳥,下河撈蝦。
她曾經為爭著做我的老婆而與楚楚打架,兩個小女孩兒將對方的臉抓得稀爛,我記得我當時幫了楚楚,氣得她一路哭著回家。她媽吳梅阿姨還帶著她來我家興師問罪過,笑罵我道,李喬,你小子倒不花心,隻是你得罪我家小莉不應該啊。
孟莉一家很早就遷去了省城,她們一家走後,我們再沒聯係。
她突然出現在我家,讓我感到很意外。
我媽將她往我這邊推,一邊說道:“你們兩個去房間收拾,等下車來了就來不及了。”
我還沒說話,一條胳膊已經被她摟住了,拖著我就往我的臥室走。
我尷尬得想甩開她的手,但想想還是作罷。將近二十年沒見了她,她已經變得漂亮了很多。過去的羊角辮被一頭柔美的黑發取代,如水滑一般的柔順。她的身材明顯不亞於楚楚,前凸後翹的,渾身上下流露出一股逼人的青春氣息。
瓜子臉,柳葉眉,一張小小的唇,恍如塗滿了朱紅一樣的鮮豔。
美女!絕對的美女!
周如意,胡菲兒,蘇毓和楚楚,她們走馬燈一樣的在我腦海裏滑過,但與眼前的孟莉比,似乎都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她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香味,淡淡的飄逸在空中,恍若夜來香的香味一樣,清清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