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蕭寒看了看隻剩下湯水的麵碗，“還要不要？”
“不要了……”貝可人尷尬。
她實在是餓壞了！而這麵味道鮮美，吃進去又暖和，見蕭寒一直不回來，她就一直吃一直吃，居然吃得一幹二淨。
蕭寒沒說什麼，令服務員拿來一瓶礦泉水，將水倒在醫用的棉布上，伸手過來擦貝可人的臉。
貝可人下意識將身體後傾，充滿戒備地瞪著他：“你幹什麼？”
“你沒覺得你的臉黏黏的？”
貝可人：“……”
臉是黏黏的，因為滿是淚痕。
尤其是被風一吹，臉又辣又疼，眼睛也酸酸脹脹，仿佛在壇子裏泡過，又澀又疼。
“謝謝，我自己來。”
蕭寒也不勉強，把礦泉水和棉布拿給她，自嘲地一笑：“你不用總是這麼戒備我。我真想吃掉你，還等現在？”
貝可人瞪他一眼，起身去衛生間。
臉實在腫得很厲害，開始還不覺得，好像有臉裏含著一顆很大的東西，臉都浮起來了。
洗幹淨臉，從衛生間裏出來，發現蕭寒正在看藥品說明。暖色的燈光下，他隻穿著件單薄的紫色襯衫，頭發被風吹得淩亂，麵色也有點蒼白，好像是凍的。
貝可人幾步走到他身邊，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就要還給他。
他眼睛還盯著藥品，卻仿佛看得到她的每一舉一動，慢聲說：“穿回去。”
“我現在不冷了。”
“當然，如果你不介意一會出門我也抱著你的話。”
貝可人伸在一半的手頓了頓，皺眉：“你會感冒的。”
蕭寒仿佛聽到了新鮮有趣的東西，這才抬過眼看著她：“怕什麼，又不是皇甫流風感冒，你不痛不癢。”
“蕭寒你——”
“坐好。”他伸手過來，摁住她的肩膀，幫她把衣服穿回去，一顆顆扣上紐扣。
他的態度那麼強勢，導致貝可人一點拒絕的餘地也沒有。
直到最後一顆紐扣扣好，他拿起其中一瓶藥，擰開蓋子，準備用棉簽沾了藥給她擦臉。
貝可人卻注意到他的右手臂上，濕濕的，透出了血跡——
“你的手怎麼了？”
經過貝可人的提醒，蕭寒這才發現右手腕上擦著塊碎玻璃，血好像流了一會，打濕了他的袖口？他竟然沒有察覺到，因為一點痛感也沒有。
蕭寒愣了一下，就要去拔那塊玻璃。
貝可人的心一緊，下意識閉上眼，耳邊就傳來蕭寒低低的悶笑：“有什麼好怕的，玻璃又不在你身上。”
貝可人睜開一絲眼縫，見拔出來的玻璃扔在桌上，刺目的鮮紅。
而蕭寒的手腕，因為玻璃的拔出，血又泌了出來……
他卷起袖子，扯了一些棉花摁住傷口，又熟練地拿起一根繃帶緾上去。可是在打結的時候，一隻手繞來繞去，有些不方便。
他低下頭，正準備用牙齒幫忙，貝可人的雙手遞過去：“我來幫你？”
蕭寒欣然把手遞給她……
貝可人看著他這粗魯的處理方式，沒有打結，而是皺皺眉頭：“你既然拿了酒精回來，為什麼你不先消毒再包紮呢？最好是先去衛生間用清水洗一下，以免傷口裏還殘留碎玻璃渣。”
“無妨。”他挑挑眉頭，他的身體他很清楚。
“你去不去？”貝可人的聲音卻帶著命令的口吻。
蕭寒微微訝異，緊接著，展眉笑道：“好，我去。”
他起身去洗手間，貝可人好奇地在藥堆裏翻著，尋找有沒有止血的藥——奇怪，全都是治腫傷的。難道他剛剛出去，是特意給他買藥的？
可是買藥就買藥，怎麼會受傷回來呢。她記得之前他的手是沒有受傷的。
直到在一盒藥裏發現碎玻璃渣，她才隱隱明白了什麼。
蕭寒回來的時候，她咬唇問他：“這些藥是哪裏來的？”
“買的。”
“哪裏買的？”
“自動販賣機。”
“我看你不是買的，是砸了人家的自動販賣機吧？”貝可人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蕭寒，你是野蠻人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毀壞公物的行為，真的很不道德？”
蕭寒淡淡地笑著：“你第一天認識我？跟我談道德，你會不會覺得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