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開燈,隻有煙頭的火星在黑暗中放著孤寂的光芒……
就在這時,他聽到對麵別墅的露台門打開,皇甫流風走上露台,手裏端著一隻水杯。
貝可人不理皇甫流風的這幾天,他每天這個時間都會把調製好的蜂蜜水放在她的窗頭。
她喝與不喝是她的事,而他送與不送是他的事。
生病讓皇甫流風的身體疲憊,他劇烈咳著嗽,登上吊車,來到貝可人窗口……
貝可人其實沒有睡著。
每天她躺在床上都睡不著,仿佛有心事,有所牽掛……
牽掛著那杯蜂蜜水,還是牽掛著他的到來呢?
隔著拉攏的窗簾,皇甫流風把蜂蜜杯放在窗口,並沒有向往常那樣直接離開。
所以,當貝可人翻身下床的動靜傳來,他敲了敲窗:“可人。”
貝可人一愣,他還沒走?坐在床沿,不想理他,可是……
“我想你了。”窗外,他低低的嗓音傳來。
貝可人的心被猛地一撞。
咬了咬唇,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難過:“我已經睡覺了。”
“我知道你還沒睡,你起來……陪我聊會天?”
“我已經睡了……”貝可人說著,又倒回床上,手指在床單上劃拉著。
晚上她試探地向皇甫流澈提到皇甫流風,他生氣了。
他們不可能會和好,她如果隻能同一個人生活,她還是選擇皇甫流澈,把皇甫流風留給那個女人吧。這樣的話,他們就沒有見麵的必要了……
再見麵,她隻會更貪戀他對她的寵愛,她怕她會舍不得,會走不開。
到時候皇甫流澈該怎麼辦?
他一定會很傷心很傷心,很生氣很生氣……
皇甫流風沒有走,又敲了敲窗,聲音更低啞了,還伴著低低的咳嗽:“可人,我想見你。”
“……”
“想見你。”
經過這一折騰,貝可人的睡意早就跑光了,心裏酸酸楚楚,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重新又坐起來,隔著薄薄的窗簾,看著窗外站著一個人影。
路燈光把他的影子打在窗上,寂寞,而又單薄。
貝可人的心,忽然疼痛起來。
她終於不忍心再折磨他和自己,起身走到窗口,拉開窗簾……
今晚沒有一絲星月,天氣好像十分糟糕,狂風刮得樹木不停沙沙作響。皇甫流風隻在睡衣外套了件大衣,身形單薄。
“這麼晚了,你幹嘛還不睡?”貝可人咬了咬唇說,“我睡著的,被你吵醒了。”
“我給你送蜂蜜水。”他的聲音沒有以往的自信和輕鬆,特別的落寞,“而且我想你……所以就來了。”
貝可人的心又是一動,她努力克製著這種心動,低聲說:“很晚了,你先回去睡吧。”
她不想他們說話的聲音驚擾到皇甫流澈。
她隻想快點趕他走,那樣她就不會心軟了。
皇甫流風站著沒走,目光沉沉的,像兩個黑洞:“我想見你。”
“我現在就在你麵前,你不是看到我了嗎?”
“看不到,太黑了。”皇甫流風說,“你把窗戶打開?”
貝可人固執地不開窗戶,皇甫流風就固執地不肯離開。
外麵忽然開始下了一點小雨,狂風更大了,皇甫流風的頭發被吹得飛起來。
貝可人的心抽緊了:“你在幹什麼啊,下雨了,你還要站在外麵淋雨嗎?你快點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覺了!”
她真的想狠心把窗簾一拉,就倒回床上睡覺去。
這樣,皇甫流風就會自己乖乖回去睡覺。
可是看到他憂傷落寞的眼神,貝可人做不到……
“可人,我什麼也不做,我隻是想見你。”皇甫流風再次懇求,“就讓我看你一眼,我就去睡了。”
貝可人猶豫了一下,把書桌上的台燈拿過來,接了插座。
小小的橘色光芒亮起來,貝可人隔著一扇玻璃窗站在他麵前:“現在看得到了嗎?”
皇甫流風顯然十分的失望。
他輕輕地咳嗽兩聲,哪怕是這樣看著,他的目光都仿佛絞緊了一樣看著她,怎麼都不肯挪開。
下午她離開後,他小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