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忠於職守,母親認真照顧家裏,女兒在學校乖乖的學習不早戀,一家人的日子還算平靜,如果不出意外,女主人公的人生道路多半會象一條平滑的直線,向上向前穩穩的伸展,殊不知,就在樂依傑臨近畢業考試前一周,家裏碰上了場巨大的災難,讓她的命運突然間來到一個轉點,從此拐入一條曲線中,而且這個災難給“寶東書畫社”,甚至給整個寶東鎮的“文化事業”帶來了慘重打擊。事情是這樣的:
這天,樂益成和幾位同事奉命到鎮裏最偏遠的天長村搞科譜宣傳,直到半夜才吃過夜飯,然後幾人一塊往回走。
鄉村公路本來很窄,坑坑窪窪,幾個人打著手電筒一路走,一路擺談著生產莊稼,沿窄窄的村公路走了大約十來裏,忽然村公路上方不遠處一農戶家裏傳來女人劃破夜空的驚慌呼喊:“抓賊抓賊啊”
正在夜行幾人齊刷刷地將手電筒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照去,三麵都是陡峭而且荊棘蓋地的山壁下,有兩條黑影連蹦帶跳往這個方向逃,雖然受到數隻電筒光的驚擾,但他們仍別無選擇地衝過來,樂益成反應最快,迅速衝上去,截住,和其中一個扭在一起,手電筒被打落到一邊,忽地他一聲慘叫,栽地地上,顯然受到了重創,眾人這才依稀看清,兩個賊手上都拿著柄近半尺長的尖刀,嚇得急急閃開。兩個盜賊揮舞著尖刀,跌跌撞撞地衝過幾個人的包圍,迅速消失了。大家慌不迭地將樂益成扶起,他胸口血如泉湧,口中鼻中泛著血沫,喉嚨裏隻忽忽作響,整個人已徹底陷入昏迷,抖動著,不能應答。事情發生得太倉促太突然,幾人一陣忙亂,一個急急的掏出電話撥110,鄉村路上距林泉縣醫院怕有三個小時的路程,即便是鎮裏醫院醫生們趕到,也至少近一小時。大家不敢怠慢,立即簡單用衣服止止血,背起樂益成開始接力式的往鄉鎮上跑。然而,所有努力都顯得那麼蒼白,幾個人輪流背著樂益成跑出不到二十分鍾,剛到鄉村道路與縣道的交界處,樂益成喉裏很響地“嘩”的一聲,接著一股血嗆了出來,隨即整個像稀泥般的往下滑,顯得異常沉重,一位同事將樂益成平躺在路邊,默然地擺了擺手,讓幾人不要再費勁,大家茫然地呆站著。
約摸半個小時,鎮衛生院的車來到,隨行醫生下車來,察看了一下已經開始發冷的樂益成的軀體,早已沒了生命體征,說:“傷在這個部位,恰恰是心髒啊!即使剛才我們就在現場,也有心無力,何況現在了?隻能備辦後事了。”
家庭的驚天巨變就發生在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內,當救護車把樂益成的遺體收拾送到家的時候,天還沒亮,妻子鄭潤芳被突如其來的打擊頃刻間擊倒,她扶住門框癱軟下去,整個人失去了知覺,隨行醫生們馬上展開搶救,好一陣沒有清醒,他們又忙忙的把她抬上救護車,往鎮裏送。
樂益成追盜賊遇刺身亡的消息天亮一早就傳遍了寶東場鎮,這天是趕集,恰巧上周新任的縣委書記下基層視察工作,而縣委書記第一次出巡就來寶東,剛到寶東就聽到死人消息讓他很不爽,不僅是寶東鎮給他的第一印象治安不好。在鎮裏,他對著書記伍岷山鎮長王貴龍派出所長發了通脾氣,接著分管公安工作的副縣長也趕到寶東鎮,領銜破案。由於樂益成是鎮裏的幹部,縣委書記又指示縣宣傳部,跟進工作,然後又到鎮衛生院,探望死者家屬鄭潤芳,送了慰問金,然後離開。
有了縣委書記定調子,鎮裏兩位當家人立即以將功補過的理念將工作鋪排開去,於是,樂益成的整個喪事,就由鎮裏承辦了,並且鎮村兩級所有幹部都到了場,縣委宣傳部及文化局也趕忙派專人到場參加喪禮。
喪事進行到中途,意外地來了個兩輛小轎車,前麵的車上下來一位香氣四溢盛裝逼人中年女子,刻畫過度的眉毛和粉飾過度的臉,帶著無限的誠意在挽留已逝的青春,刻意修煉的矯情傲氣的步法,硬要借助眾人的視線打造自己鶴立雞群風華絕代的氣場,她給人的第一印象不是來參加喪事,而是喜事什麼的,全場目光迅速被吸引了過去。她先嬌聲嬌氣的同正在老師喪事鎮書記伍岷山打招呼:“敬愛的父母官,咦,就認不得咱草民了啊?還想來拜望你呢,怕屆時門都進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