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能加入你們的組織,分享你們的快樂,我倒是願意,與民同樂嘛,作為黨的老幹部,就是要有這種與民同樂的胸懷,報酬問題,你們就隨喜隨喜吧。”他抓住樂依傑好不容易拋來的欖杆枝不放手,樂依傑聽著,依然有些為難,雖然他說隨喜隨喜,可自己決不能隨喜處置。而不隨喜處置,又容易引起團裏職工們的不平衡,生出些煩心的矛盾。他沉吟著,掃視著在排演的員工們,徐光星畢竟當過領導,很容易就看出了樂依傑難言之隱,居然推心置腹的主動劃出條線:“小樂,咱這個年齡,來就圖活個開心,難道還糾結於報酬?你按全團最低員工工資的三分之一給我得了,多了,我分文不取,否則,我共產黨員的精神怎麼體現?”
樂依傑要的就是這咱豁達的趙世明精神,立即把他笑納:“能得縣尊如此體量,高風亮節,那麼我就先行感謝了。”
於是,這位退休縣領導加入了演出團,不過他不自覺的把自己當成了演出團的“黨支部書記”,動不動就給大家講講黨的文藝路線文藝方針,大家了解了他的秉性後,報之一笑,沒人當回事,而每次他在演出台上,總是兢兢業業的發表來自“副縣長”的祝賀,或當證婚人,而且每回都是開會講話的架式,祝賀新郎新娘同時,忘不了順便講講黨和政府的計劃生育方針和婚姻政策,至少幾分鍾或十分鍾,濃厚的官腔官調讓本來有些懷疑的老百姓都確信得到了副縣長的祝福,無上光榮。十來場演出下來,這位當初根本不出名的早已被遺忘了到旮旮旯旯的副縣長,搞得名聲鵲起,反而比在職縣長書記名聲疊加起來還要大。大夥這才發現樂依傑對他的引進,是正確的選擇,不到兩個月,這位退休官員就成了演出團裏認可的,重要的一員。樂依傑確實有不少事也開始向他請教,加上他以前的官場人脈,一些官方的宣傳演出他一句話就把業務攬過來了。於是,樂依傑和二當家幾乎以師事之,徐光星在這裏重新找到了存在的感覺,有時相當於半個老師,對演出團難分難舍了,樂依傑把為邵副縣長光宗耀祖的演出節目《黎明諜影》全交給他負責,他也樂意的接受了,不時還提出修改意見,樂依傑同大夥商量,給他提高報酬,他拿出共產黨員身份和當初的入團講話承諾作為令牌,堅決不增加。
樂依傑在忙團的事,同時設法打聽駱曄的下落,她知道駱曄已經回來了,可若大個成州,要找他無異於大海撈針,他聯係當初的學生李曉昭,向她詢問駱曄,李曉昭首先盤問了她和駱曄的關係深度,對這種女孩,沒什麼好瞞的,瞞不好就會弄巧成拙。樂依傑把自己同駱曄交往的主要情況以及分手的經過都告訴了她,隻不過絕口沒提李曉昭的表姐介入的事,找了別的理由誆過去,說駱曄厭倦舞台,不喜歡她的事業選擇雲雲。以她的水平,真中帶假誆李曉昭不成問題,李曉昭完全信了,因為李曉昭就對樂依傑的演出隊伍就不以為然,或直接說就是瞧不起,看來她和駱曄的看法“一致”。當聽說樂依傑和駱曄分手,她有些惋惜又似有些欣慰,說了句不鹹不淡的話:“隻要曾經擁有,何必終身相守。”樂依傑這才覺察到,李曉昭言語之間對駱曄有著奇怪的感覺,李曉昭對表姐生前的風流韻事已習已為常,懶於理會,但她確實不知道駱曄和王晴的情節。
樂依傑再把現在和柳奮相戀的事也告訴了她,說自己和柳奮已準備結婚,但希望駱曄能有個好的結局,然後半開玩笑的告訴李曉昭說:“如果你圈子裏麵有合適的人,替他物色一個吧。”
“我又不了解他,怎麼介紹給圈子的誰?”
“你如果樂意相幫,也可以試著了解他嘛。”
李曉昭發了個驚訝的表情和問號,沒過了好一陣,才發來回複:“我發現他有著深刻的孤獨感,象個油滴,放在哪兒都象放在水裏,總不會相溶,隻有獨自漂浮。”
樂依傑咀嚼著她的回複暗暗吃驚,李曉昭對駱曄的觀察是相當精準的,看來對他有著非同一般的揣摩。她猜到了她的心理,說:“從本質上來說,他是個優秀的男孩,如果隨意被某個女孩占去了,很可惜。他適合那種不懼世俗眼光的,有自己主張的女孩,我想你的圈子比我大,看人也不錯,可以幫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