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後,陸虎隆跟著司機去學校。
雨還在下。
張雨欣知道訓練場離別墅不遠,她主動和張管家提出去訓練場走走。
她也想看看現在的訓練場是一個什麼情形。
“張小姐,你穿一件厚點的外套,不然我不放心帶你過去。又是下雨又是刮風,挺冷。”張管家叮囑。
“嗯。”張雨欣拿過一件厚實的卡其色風衣,又用發帶將頭發紮了起來。
別墅出門,左轉,一百米的樣子,就到訓練場大門。
四處綠草茵茵,門口還擺放了很多盆景,綠意盎然,生機勃勃,仿佛不懼風吹雨打。
張管家撐著傘,張雨欣手裏頭拎了早餐。
訓練場是歐式風格,很有中世紀的複古感,裝修、設計都十分厚重。
張雨欣一踏入,腳步都變得沉重,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
有雨絲落在她的臉上,清涼如冰,她的長睫毛上都沾了一層水霧。
張雨欣不認路,張管家和門衛說明來意後,有人帶著他們去找陸虎隆的師公。
裏頭,戒備森嚴,安靜如夜。
在這兒,張雨欣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聲,一下一下。
張雨欣對這兒是陌生又好奇,原來這個地方就是她沒有遇到陸海寧前,他呆過的地方。
訓練的道具張雨欣看著都發慌。
還好她跟了陸海寧後,陸海寧沒把她送過來。
要真送了過來,那可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又往裏走了約摸五六十步,遠遠地,張雨欣看到了一處屋簷下,陸虎隆的師公和李浩傑坐在地上,看著雨水,說著話。
老人家目光平靜,傲骨錚錚,冷靜的目光看向前方,臉上是森冷而嚴肅的表情。
而李浩傑很沉默,很少開口,隻是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
煙霧籠罩了李浩傑的臉龐。
張雨欣頓了頓腳步,目不轉睛看向李浩傑。
李浩傑瘦了很多,額發上有潮濕的霧氣,一身灰黑色的長風衣穿在身上都顯得寬寬鬆鬆,下巴的胡茬像是好幾天沒有修理,臉上盡是倦色。
張雨欣沒想到以這種方式遇見李浩傑。
她和李浩傑已經許久聯係不上。
隔得遠遠的,張雨欣看了李浩傑好一會兒。
老人家和李浩傑像是注意到了有來人,往這邊看過來。
張雨欣看到李浩傑的手微微一顫,但很快就恢複平靜。
“師父,李先生,還沒有吃早餐吧。”張雨欣走過來,“進屋吃點,我給你們帶了。”
李浩傑不好拂了張雨欣的好意,點點頭,站起身。
張管家收起傘,也看了李浩傑一眼,心口鈍鈍地痛。
那個意氣風發的李助理,怎麼這樣憔悴。
屋裏沒有外麵冷,甚至還很暖和。
也是一間純歐式風格的房間,布置是以白金色為主,富麗堂皇,很有複古的厚重感。
張管家給他們分別倒了茶。
都不是熱絡的人,房間裏一時間沉默無比。
他們吃的都不多,或許說是,都沒有心情。
“有些點心是我做的,要是味道不好,你們多擔待。”張雨欣莞爾一笑。
“手藝很不錯了。”老人家誇道。
李浩傑沒有吃多少就不怎麼吃得下,他的眉頭一直皺著,眼底像是隱匿著無數心事。
良久後,他站起身,啞著嗓子:“我出去抽支煙。”
李浩傑推開門走出去,背影頎長而蕭瑟,有著說不出的落寞。
張雨欣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久。
“師父,李先生什麼時候回來的?”張雨欣小聲問道。
“大概是夜裏頭,我早上來打拳時,天還沒亮,他就一個人坐在地上,一言不發,隻是抽煙,也不管地上冷不冷。”老人家搖搖頭,歎息,“都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小紫還是杳無音信?”
“嗯,浩傑快把整個倫敦翻遍了,都找不到人。”
“那李先生還走嗎?”
“走,他說過會兒就走,什麼都不願意跟我多說,我就陪著他抽煙。”老人家感慨,“小時候,他是男孩子裏跟我最親的一個,比海寧暖心,有心裏話也願意跟我講,如今,什麼都不願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