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早飯,不延胡餘是食不知味,但是上官婉兒心裏卻越來越敞亮了。
她隨即就開始著手準備兩天後的出海,無論不延胡餘是否去扶桑,她都要跟著去。朝內的事情,她隻需要相信女帝就可以了。那麼現在她的作用,不就是給女帝提供足夠的信息,讓她做出正確的判斷嗎?
這才棋子最大的價值。
兩日後的清晨,蓬萊島上有三艘船隻出航。出航前的準備活動尤為複雜,不止是物資上的準備,更重要的是祭祀海神的精神準備。
湊著熱鬧看著祭祀海神的上官婉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平平無奇的身材,平凡到掉到人堆裏絕對認不出來的臉,但是她就是知道,這個人就是帝國的探子。他有著適合鬼影麵具的氣質。不過探子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一旦暴露就要調離,所以即將離開蓬萊的上官婉兒並不會有所行動。
可是對方卻在人潮的推搡過程中,朝著自己走過來。
這是有意的接近,隨著距離逐漸縮短,上官婉兒的心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是緊急命令嗎?會是女帝的嗎?
她並沒有通過探子向女帝傳遞密信,但是對方主動接近必定是上頭的命令。不延胡餘的氣質與李白幾乎是天差地別,任何人都不可能把不延胡餘錯認為李白。那麼女帝此時難道已經知道自己與李白分開了?
一張疊的正正方方的紙條,在人群擁擠的過程中,被塞進了上官婉兒的手中。眨眼之間,那個適合鬼影麵具的探子又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深吸一口氣,上官婉兒緊拽著不延胡餘的胳膊,帶著他退出了海神像前人潮。
整齊、簡潔的文字,直白描述了女帝的要求,上官婉兒必須要去漢王朝的首都,和明世隱的使團會和,見一見傳說中的女巫。
沒有任何加密的書信表達出這個要求的迫切性。大唐的探子,彼此往來傳達命令都是用的密文,如果不是迫在眉睫的命令,注重保密的探子們一定會用密文引上官婉兒上鉤,然後再向她詳細解釋整個過程。而不是直接把女帝的手諭塞給她。
“上官姐姐,你在看什麼?”不延胡餘墊著腳,躍躍欲試地想要偷看上官婉兒手上的紙條。這小子最近雖然情緒低落,但是在幼稚這點上絲毫沒有變。
“我有密令,不能去扶桑了。”
不延胡餘聽到上官婉兒的話之後,直接就鬧脾氣了:“為什麼?誰的密令啊?你們頭兒的嗎?陽奉陰違就是了。我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要跟你一起去扶桑的。跟我一起去嘛!”
即便知道陸地上中央集權的王朝與龍族的部落有很大差距,但是不延胡餘還是下意識把女帝等同於大祭司。所以他並不認為上官婉兒違背女帝的密令有什麼不對。
“還是要去扶桑,不過不是我們而是你。”上官婉兒把女帝的手諭收好。這是她剛剛腦海中閃出的唯一計劃,時間太緊迫了,她已經分身乏術。因為這道手諭,她可以確定這個島上的探子會立刻撤離,以防身份暴露。而一時三刻之間,這種世外孤懸的島嶼並不能立刻補充進人來。所以沒有人能幫忙照顧不延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