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件事,張升魁困意全無,外衣都沒穿,直接跑上樓,敲謝九望的房門。
萬一那個人跟在他們身後,潛入這裏,一切都完了!
“九哥!九哥!快開門!”喊了半也沒人應,謝九望不是睡得這麼死的人啊。
想起昨白的噩夢,張升魁心裏咯噔一聲,九哥怕不是出事兒了!
狠狠用力錘了一下門,九哥,你快開門啊!
“留言係統已啟動,請在‘滴’聲後留言!”門邊的喇叭響起熟悉的ai男聲。
“我留你麻!智障玩意兒,快點給老子開門!”
門沒有絲毫反應,而這時他才發現,腳下有些發粘,鮮血正從門縫裏緩慢淌出!
謝九望肯定是出事了,張升魁顫抖著雙手抱頭,蹲在門口。
又一次!如果他不懷疑謝九望,就能更早的發現問題,人家那麼厲害的人帶著他一個蹩腳菜雞複活,他還總是防備著人家。
張升魁!你特麼就是個廢物!沒人想害你,沒人想殺你!你就是個怕死的窩囊廢!
十八年來,他第一次這樣厭惡自己,厭惡整疑神疑鬼自詡機警的自己,厭惡像蠕蟲一樣依附著別人的自己,厭惡不敢爭不敢搶不敢贏的自己,厭惡如同行屍走肉造糞機一樣的自己!
他是人!他也是個男人!
他能站起來扛起自己的人生,他也能靠自己獲得渴望的所有、搏一場將來!
張升魁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兩步,衝著那門撞了過去。
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兄弟一場,他不做苟且偷生的王八!
“哐!哐!哐!”
走廊裏回蕩著他撞門的聲音,可是那門依舊紋絲不動,張升魁像一隻老狗,憤怒又無力地看著它。
默默地轉身,九哥,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此刻的張升魁腦子裏很清楚,想知道誰害了謝九望很簡單,‘續命遊’的迷失係統能和現實世界並軌指定任務,那麼它就必定能通過計算預測未來,也就是,現在發生的一切,在這個係統數據庫裏都能找到記錄。
他要去找趙老,要去看看是誰害了謝九望,也要問問,凡問憑什麼就那麼冷漠的放任成員慘死!
就在這時,在謝九望房間對麵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不起眼的孔,由內射出一根細針,直直的紮在張升魁腦後。
張升魁整個人釘在那裏,一動不動。
“隱,為什麼不殺了他?”孔中傳來隱約的女聲。
內裏並沒有人回答她,那個孔也恢複如常,張升魁則是像個摔倒的蠟像,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昏過去了。
約莫到了傍晚,趴在地上的張升魁手指才微微動彈,有了蘇醒的跡象,而一睜眼,他對麵赫然是謝九望麵無血色的臉!
心裏啞然,手搭上了他的脖頸,感受到跳動著的脈搏,才鬆了一口氣,還活著,就好。
可是他胸口往下,如同血染。
起來檢查了一下謝九望,張升魁人傻了,他身上一處傷口也沒有?!
回頭看走廊上是一大灘血跡和深淺不一的兩排血腳印,走到謝九望房門口一看,床整齊幹淨不像是睡過,門口是一大灘血跡,血跡中間有一塊不規則的空地,邊上有一把刀和一個空了的血袋子。
屋子裏沒有打鬥過的痕跡,看來這一切都隻能等謝九望醒了才能得到解釋。
看著地上的謝九望,張升魁有些犯了難,九哥是個處女座,渾身是血不可能去床上躺著。把他扶到樓下?這木頭樓梯可是不好擦,想了一下,張升魁脫了鞋子,光著腳跑到樓下,拿了毛巾臉盆,就地在走廊裏,把謝九望扒光了,給他擦身子。
謝九望身上的衣服一脫,張升魁眼睛都直了,這人身上,怎麼一塊好肉都沒有?!
渾身都是傷疤,尤其是左半邊的胸膛,坑坑窪窪的,要是別人把皮扒了重新長得他都信。
唉,九哥,也是個有狠故事的男人啊。
可是擦到了下邊,褲子一脫,張升魁真就是進退兩難,他身上還真有一塊好肉,隻是那裏,他擦還是不擦啊?!
猶豫了片刻,張升魁眼睛一閉,就把毛巾糊上去了,誰沒有啊!全身都擦了,就差那兩肉了?
心裏無所畏懼,嘴上卻念念叨叨的:“九哥啊,你看你姓謝,我姓張,咱們這五百年前可就是一家,自家親兄弟可不能成喊打喊殺的。”
張升魁後知後覺,謝九望好像很抵觸男人對他的主動觸碰,想起昨那一腳,隻好在心裏默念:九哥,你冷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