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領命。”紫英也是一句廢話沒有地接受任務。“去吧。”掌門揮了揮手,轉過身去,沒有多看紫英一眼。紫英仍是朝掌門恭敬地行了一禮,退出宮外。不出所料,璿璣正不耐煩地站在外頭轉圈。結果一見紫英出來,喜不自勝地衝過來拉著他問:“師叔師叔,掌門這回叫你去幹什麼?是去蜀山派借靈珠還是去沙漠裏頭采礦?”紫英麵上一派淡淡:“掌門吩咐,讓我去勘察陳州的先天八卦陣有無亂象。”璿璣聽完,櫻桃小嘴一撅,不高興地說:“我就知道,掌門叫你去,多半沒什麼好事。”紫英甩開她:“不得胡言!妄議掌門!”
璿璣委屈得要命:“師叔,我這可是為你好哎,你難道都沒發覺,每次你鑄劍成功,掌門都會差遣你去做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啊?本來借東西,挖石頭這些事情讓剛入門的弟子去做就行了嘛,你修為都已經這麼高了,卻從來沒有被予以重任,師叔你都不會覺得委屈嗎?”紫英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往山門走,說:“掌門行事,必有其道理,何況事關本派,本就無甚大小輕重之分。”璿璣又是跺腳又是歎氣:“紫英師叔你怎麼這麼……”眼見師叔揚長而去,越走越遠,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跟過去。
“唉,師叔動作太快了,剛剛還在說話,現在又不見人影了。”璿璣垂頭喪氣,忽然心念一轉,“對了,叫上懷朔師兄跟我一起去!我修為遠不如紫英師叔,一路上要是遇到什麼厲害的妖怪,得有個人在一旁幫我才好!”她說完又高興起來,急忙往懷朔房間跑去。“懷朔師兄……哎呀!”璿璣剛一衝進房門,就看見懷朔背朝自己,上身CHILUO。嚇得璿璣連忙轉過身去,臊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有人突然襲擊,懷朔也嚇了一跳,一看是璿璣,真是哭笑不得。連忙穿好上衣,溫聲說:“好了,璿璣,找我有什麼事?”璿璣吐吐舌頭,心想懷朔師兄脾氣真好,跟某人完全不同。她慢慢轉身,低著頭,臉紅紅地問:“師兄你……鑄劍才回來?”懷朔搖搖頭;“不是的,隻是……”欲言又止,轉移話題,“璿璣你有事嗎?”璿璣抬起頭,撇撇嘴:“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懷朔連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是……”璿璣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我是有事啦。”說完上前幾步,一臉興奮地看著懷朔,“師兄,紫英師叔他下山去了,好像是去陳州勘察……”沒等她說完,懷朔就笑著打斷她:“你是想我跟你一起去‘幫助’紫英師叔對嗎?”璿璣連連點頭:“對啦,師兄你真聰明!”懷朔笑:“這誰都猜得到啊……”璿璣怒:“你說什麼?”懷朔趕緊轉移話題:“沒什麼,璿璣你打算何時出發?”璿璣瞪大杏核似的雙眼:“當然是現在啊!立刻!馬上!師兄你動作快點,別慢慢吞吞的啊!”說完就跑出門外,真是風一般的女子。
懷朔在她身後搖頭,笑著輕歎一聲,接著他輕撫胸前,那裏有一道長長的傷口,是前幾天收妖時對方留下的傑作,傷口尚未完全痊愈,所以剛剛他又往上麵抹了些金創藥。懷朔去藥櫃裏取了些傷藥帶著,疾步出門追璿璣去了。
壽陽縣令柳世封,今天過得不開心。他不開心,便想喝酒,硬拖著自己的幹兒子——捕頭裴劍去自己的府上共進晚餐。裴劍反對,無效,隻得奉命跟隨。進了廳堂,縣令夫人阮慈,縣令千金柳夢璃一齊迎了上來。“老爺回來啦。”“爹,您回來了。”見裴劍也跟著來了,夫人很高興,拉著他過來坐下。人人都知壽陽縣令隻得一女,視若珍寶。其實縣令夫婦對這裴劍也是疼愛有加,隻是鮮有人知若幹年前在街邊流浪的孤兒,今天已經長成了縣令身邊最得力的助手。
“裴劍見過夫人、小姐。”裴劍自己倒是始終不忘老爺的救命之恩,恪守禮儀,未敢逾越。“裴大哥不必拘禮,這裏就是裴大哥的家,家人之間勿須客氣,喚我璃兒便好。”柳夢璃微微一笑,秋水雙瞳璀璨流光,看得裴劍一時失神。
說起縣令千金柳夢璃,可是個不得不認真說說的人。她年方雙十,出身名門,氣質高貴,舉止嫻雅自不必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也頗有造詣。若隻是這些倒也並非獨一無二。可是她自幼便能聽懂動物之語,也因此養成了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性格。她一貫深居簡出,花容月貌壽陽城或許無人得見,才華卻是人人交口稱讚的。壽陽城能有今日之繁華,有大半功勞要歸於柳夢璃。她采集壽陽城附近女蘿岩山上香草,用特殊手法製成“寧香”,其味淡雅悠遠,安神養氣,又有別於丁香、龍腦香、麝香、沉香,被皇帝命為第五大香,從此聲名遠播,壽陽居民多靠製香來致富,為此人人都敬柳家小姐若天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