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是殘酷的,誰都不應忘了這句話。.躲在某一時間,想念一段時光的掌紋;躲在某一地點,想念一個站在來路也站在去路的,讓我牽掛的人。某個城市,某條街,某個夜晚,某條路,我看見你思念的靈魂在和我說再見,而我伸手抓住的卻是淚水。永別,永遠不別??????
方向盤上留下了一個個血手印兒,慌亂著急的開車人已經不知道闖了都少個紅綠燈,被多少路人說成是不要命的富二代。對,他就是不要命了,如果能換回安銀銀的命。副駕駛座上的女孩幾乎沒有了氣息,胸膛微微起伏,證明著她未消亡的生命,流不止的鮮血卻在一點一點地耗盡她最後的靈魂。
此時此刻,生命對她來說不重要了,殘兮已經成為她的生命,她的心,依舊想要告訴他什麼。食指沾著血在還未紅透的婚紗上,試圖寫下什麼,可是已經沒有那個力氣。吃力地張開眼睛,望向殘兮,看著他蹙眉著急得要瘋的樣子,安銀銀笑了,能擁有他的愛,哪怕隻是短短的幾天,那也就知足。
“銀銀,撐著,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會救你,你要活著!一定要活著!我不能沒有你??????”淚水肆意地劃過殘兮沾上猩紅的臉頰。他不能再沒有誰了,誰都不可以。為什麼一切跟在他身邊守護的人,終究都得遠遠地離去。
“嗞”地一聲刹車聲,那輛車門把手上沾著血手印的柯尼塞格和抱著一個血人出來的殘兮格格不入。衝進了醫院的急救室,隨便抓了一個醫生。“救人!”
然後殘兮看見的就是安銀銀被推進手術室的背影。一大批的人隨後趕來,蘇離特先生,挺著有些起伏的肚子的斯伊莎,於茜伯父和他的愛人,還有淩岩。手術室門口一個淩亂的身影蹲在那兒,黑色的西服上染了不少的血跡,汗水混雜著淚水,一點一點地滴下。
淩岩微微歎氣,走過去扶起了殘兮。他知道,殘兮現在很害怕,害怕失去。他讓殘兮靠在他的身上,像安慰一個孩子一樣摸摸殘兮的腦袋,低語:“不會有事的,放心。”
殘兮紅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扯著淩岩的袖子,傻傻地說著:“她會醒過來的,像上次一樣,她不會死的對不對,一定不會。”“等她醒了,這場婚禮我再幫她補回來。”“她會活著的,肯定,她不會死,不會??????”
在場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們都在擔心著手術室裏的女孩,但他們更清楚,殘兮的話,是一種自我安慰,其實,活下去的希望,比上次的希望來得更加微小。淩岩也不願告訴殘兮這個殘酷的事實,他已經禁不起打擊了,他知道殘兮也看得出來,子彈穿透了安銀銀的心髒。安銀銀能堅持到醫院,也是一種突破極限的奇跡,這個奇跡,不會再有了。
是的,不會再有了??????很快,醫生走了出來,揭下了白色的口罩。還未等於茜先生先上前去問情況,殘兮的第一反應就是鬆開淩岩衝上去,搶在他的前頭,死死地揪著醫生的領子問:“她怎麼樣了?”
醫生也能理解病人家屬這種劇烈的反應,婚都沒結完,新娘就不幸中槍去世。“家屬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其實大家都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但是事實降臨,被徹底宣布死亡,心還是會痛。殘兮的眼簾低垂,冷冷地笑了又笑,放開了醫生。自己還是太多過於自作多情,銀銀,終究要離他而去。“為什麼?”他黯然地喃喃著。暗淡的眼神已經沒有什麼期望,走到牆角的一邊,獨自悲傷。一切已成真,莫不要再幻想,要做的,是讓那個害死安銀銀的人,永遠生不如死。
斯伊莎摸摸自己的隆肚子,笑了笑。安銀銀的死,對她來說,無好無壞,死了,她知道的一些事情,就也不會再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