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一進帳,赫連湘怡就下狠手在赫連欽胸口捶了幾下,嘴裏罵道:“你個不成器的,姐姐平日是怎麼教你的,做人不能太過分,你才當了幾年將軍,就會這樣欺負人了,連姐姐跟你說的話也不放在心上。”
赫連欽一時有些被她打懵了,皺眉望著她:“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何時欺負人了?”
赫連湘怡憤憤地瞪他:“秦姑娘啊,還能是誰?昨日你們大喜,你卻連洞房都不進,今早連個解釋也沒有,就直接回軍營了,你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麼?”
赫連欽百口莫辯:“我哪有欺負她!?”
其實昨日不管有沒有毒發,赫連欽都打定了主意不會進洞房。他身上中的毒多年未解,而且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也不知還能活幾年呢,哪有那個心思娶妻生子?!
但這件事卻不能告訴赫連湘怡。
自母親和父親相繼去世,赫連湘怡就疼他如己出,每次他從邊關回來,都要抱著他哭老半天,還問他身上哪兒傷著了,有沒有哪兒疼。
赫連欽知道,除了姐姐,這世上再沒有人會這般心疼他了,所以他不能,也不想讓赫連湘怡為他著急。
赫連湘怡卻不知他的心思,這次成親的事,確實是赫連欽做是不地道。哪怕他是真的不喜歡秦珂,也不應該連洞房都不進,讓她在底下人麵前難堪。
這與進門就被休有什麼分別?甚至還要侮辱人。
“我知道這次的親事我有些操之過急,但秦姑娘哪裏不好,長得好看,性子也溫和,但你也不能因為她性子好就欺負她啊,這若是換了別家的姑娘,國公府今日早上隻怕要翻天了!”
赫連欽卻不以為然。
反正他也不在國公府住,翻天就翻天唄。
看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赫連湘怡又氣又急,又拿手指使勁戳他腦門:“反正你今日必須給我回去,在府裏呆到後日,三朝是回門的日子,你可不能讓秦姑娘在秦家人麵前丟臉。”
赫連欽眉頭皺得像疙瘩,想要不答應,又看赫連湘怡確實氣得不輕,隻好退一步道:“行,這次我聽你的,但三朝之後我就回西南,你再也不能阻止我,若是你不答應的話,我就不回國公府去。”
赫連湘怡也知道赫連欽的性子。
這次是她來,若是換了別的人的話,隻怕早就被赫連欽丟出轅門了。
“就依你說的,但是你要答應我,這兩晚必須和秦姑娘同房睡,我會讓我府裏的嬤嬤過去守著,若是你敢出來的話,我明日就過去親自守。”
赫連欽緊緊咬住牙,他心裏氣得緊,瞪大眼睛不滿地看著赫連湘怡,最後還是妥協下來,吼道:“我都答應你,行了吧,三朝之後我就回西南,以後你休想再讓我回來!”
他現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隻要一回西南,赫連湘怡想管他也鞭長莫及,到時候任那個秦珂再如何告狀,也奈何不了他。
如此想著,赫連欽又在心裏把秦珂狠狠罵了一通。
一個啞巴還那麼多事,辛虧是個啞巴,這要是能講話的話,還不知要如何在姐姐麵前說他呢。
赫連湘怡說話算話,同赫連欽說好之後就在帳裏等著了,讓他處理完公務後就和自己一起回國公府。
周副將和趙副將對赫連湘怡也是熟悉的,知道自家將軍很怕這個姐姐,對她幾乎是言聽計從,將軍昨日才成親,今日赫連湘怡就拉長臉找來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但鑒於赫連湘怡的身份,他們也愛莫能助,隻好自求多福地看著赫連欽和赫連湘怡一起離開。
這邊秦珂送走赫連湘怡,就回到自己院裏看書了。
屋裏的喜字和屋簷下那些礙眼的紅綢她已經讓人統統拆下,將所有的擺設都恢複成之前的樣子。想必原來也是由赫連湘怡操持的,布置得十分細致周到,花生桂圓撒了一床,可惜都沒派上用場,被秦珂裝在盤子裏當零嘴了。
瓊兒在旁邊服侍著,一時端茶倒水,一時又換上小廚房新做的點心。
“姑娘,若是赫連將軍一直不回來,那三朝如何是好?到時候豈不是沒人同你一起回門了?”
秦珂搖搖頭,用手比劃道:無防,反正都是要合離的,他不回來更好。
瓊兒卻蹙眉:“那怎麼行?姑娘若是隻身回去,豈不讓二姨娘和秦貞秦芸她們笑話死,夫人也會傷心的。”
聽到她的話,秦珂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又何嚐不知道王氏會傷心,可那有什麼辦法?以赫連欽的性子,絕對不會願意同她回門的,而且她現在也不指著這個。
她和赫連欽一定會合離,讓王氏早知道還不如遲知道。
主仆二人正說著,忽聞得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瓊兒扶著秦珂出去一看,就見一個時辰前才離開的赫連湘怡竟又回來了,笑容滿麵地從院外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