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沉吟著點點頭,用略沙啞的聲音道:“此事交給別人確實不妥,既然這樣,今夜便由我去取吧。”
見他答應,秦珂頓時鬆一口氣。
身在邊關,以她和赫連欽的身份確實不方便出入匈奴軍營,此事交給赫連城來辦確實最為妥當。
入夜,邊塞的軍營篝火熊熊,不時有巡邏的將士從營地中走過,守衛森嚴密不透風。
秦珂與赫連欽一起在帳中等著,毒仙已經離開近半個時辰,再過一會兒應該快回來了。
雖然知道此事定然萬無一失,但秦珂還是有些緊張。隻要事情與赫連欽身中的盅毒有關,她的心便會提起來。
見她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赫連欽不由勸道:“阿珂不必著急,既然有毒仙出馬,此事定不會有紕漏的。”
秦珂點點頭,想了下後,忍不住朝他問道:“將軍為何不肯喚前輩一聲伯父,難道是責怪他這些年隱瞞身份不肯回家?”
赫連欽搖搖頭:“並非如此,父親已經查過了,伯父當年出事的原因並不簡單。他向來英勇,為人又謹慎,那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出意外,所以消息傳回來,父親立刻便覺出蹊蹺。”
秦珂點點頭。想來赫連欽對當年的事也是抱有懷疑的,隻可惜邊關紛亂,戎馬倥傯,實在無暇在此細問。
正當二人說到此處,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輕響,接著帳簾被人掀起,毒仙披著一身夜露,神色從容地從外麵走進來。
“前輩回來了!”
秦珂立時迎上前:“可拿到羊皮卷了?上麵真的提到了與噬情盅有關的消息麼?”
赫連欽雖神色淡淡,卻同樣將目光轉向他,眼帶詢問。
毒仙朝他拉看一眼,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卷東西來,放到桌上道:“這上麵確有提到噬情盅,不過具體內容還得容我細看,南疆文字與大宣文字區別甚大,必須仔細讀過之後才能確定解盅之法。”
聽到這話,秦珂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隻要有線索就好,找到解盅之法當是遲早的事。
又兩日,京中傳來消息,宣景帝昏迷多日未醒,太子吳稷收到方公公的奏報後決定,按匈奴單於的意思撤銷兩國聯姻。並令赫連欽盡快與西北軍交接邊境事宜,準備班師回朝。
這雖是個好消息,但同時亦有個不好的消息。
去歲北方嚴寒,多數山林遭積雪覆蓋,如今春日漸深,冰雪消融,黃河上遊的冰雪大量融化,順水流到下遊之後堵塞河道,導致水位上漲,使得南北交界處的兩個郡縣鬧了淩洪。
每到春來,黃河淩汛都會成為朝堂上爭相議論的話題。宣景帝臨朝時,亦每年會派欽差前去處理,一方麵安置災民,另一方麵想辦法解除淩洪,使得百姓不會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隻是如今宣景帝一病不起,朝中百官群龍無首,大家為了任誰為欽差的事爭來辯去僵持不下。拖了三五日後,災情越發嚴重,竟有有一股難民趁機揭竿而起,鬧起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