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揉了揉雙眼,再使勁眨了眨眼睛,他問:“我怎麼看不清你?”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回他:“最近氣不好,總愛起大霧,過幾日變了就好了,我是你未婚妻,你是我未婚夫,你忘記了?我們是出門買成親要用的物件,這會正是要回去,你再想想,看是不是。”
彥逸飛揉了揉腦袋道:“好像是這樣的,我頭好疼,好多事感覺都記不大清,還有多久到家?”
“快了,你看。”
我伸手一指,透過濃霧,隱約可以見到不遠處的水邊有一處院子若隱若現。
“你叫什麼名字?我好像也不記得我叫什麼了,我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家裏還有什麼人?我怎麼都記不起來了?”
“你叫樓樓,是個秀才,平日裏會在鎮裏街邊支個攤,為父老鄉親代寫個書信掙些錢,家裏雙親早已故去,還有一個妹妹,也是長年病重,臥榻在床,可是前兩年也病故了,你除了我,家裏早已沒有人了,我叫啊離,你明日就要娶回家的妻子啊離,你仔細想想,應該會有些印象的。”
“好像……是這樣的……我怎麼什麼都記不大清呢,你和我一,我又有了印象。”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想多了頭又該疼了。”
彥逸飛揉了揉腦袋點點頭。
竹筏靠岸,我提著東西,牽著彥逸飛走到岸上,很快就到家了。
“成親之前,新娘子要自己繡好喜服,我不會繡,所以你陪我去市集買了一套,我們明日就成親了,你高不高興?”
“高興。”
“最近氣多變,霧是有些大了,不礙事的,明日婚事照常舉行,隔壁啊嬸已經幫我們通知了鄰裏鄉親,我們的婚事已經拖得夠久的了鄉親們可都等著呢。”
推開院門走了進去,身後的場景瞬間消失,隻餘一片混沌的濃霧。
院子裏有許多雞鴨,我將手中東西交給彥逸飛,彥逸飛接過,我走到院中央,撒了一把吃食,一群雞鴨嘰嘰喳喳的圍了上來。
我對彥逸飛道:“樓,你覺得我們住在這裏怎麼樣?你喜不喜歡這裏?”
“這裏是我們的家,我自然是喜歡的。”
我也喜歡。
“那我們走吧,進屋去。”
我牽著樓樓的手,走向正門處,一推開門,嗩呐聲,鞭炮聲,敲鑼打鼓聲,賓客談笑聲一片,場景已經成了喜堂。
隻聽有一個聲音響起:“一拜地。”
我和樓樓已經身著喜服了,我彎腰拜下,樓樓迷茫的沒有動。
我問他:“怎麼了?你是不想娶我麼?”
他回:“我們剛剛不是才回來麼?怎麼就突然開始拜堂了?”
我笑道:“你忘記了?我們昨日還一起去了市集上買喜袍來著,今日一大早你就起床準備了,你還不拜,是真的不想娶我了?”
“我……”
樓樓終於拜下,隻聽:“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我坐在床沿,頭上蓋著紅蓋頭,樓樓站在旁邊,他掀起了紅蓋頭,揉了揉腦袋問我:“啊離,我怎麼感覺好多地方都不對勁啊,這霧為什麼會這麼大?來的鄉親我一個都沒看清他們的長相,這霧大的感覺太不正常了,我有些擔心……”
“你擔心什麼?”
“我……我不知道,我腦子裏亂的很,感覺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又感覺什麼都知道,卻又想不起具體的任何事。”
樓樓湊近我,他認真仔細的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啊離,我想看清你長的什麼模樣。”
“等霧散了就好了。”
突然幻境一陣波動,是誅魔陣啟動後對我的壓製和攻擊,我拚命調動起混沌之氣,給我和彥逸飛布了個空間,穩定了幻境,可這一瞬間的波動,還是讓外邊的聲音闖了進來:“顏王……”
樓樓四下望了望,問我:“啊離,你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許是等著來鬧洞房的親朋好友吧。”
新房門被推開,一群笑鬧的人闖了進來,歡聲笑語中,果然鬧起了洞房,樓樓顯得很是被動,整個饒反應和動作都慢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