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駛出車站後,索爾按動了車廂上的一個按鈕,有四道屏障從頂部垂落而下,將布萊德的座位完全隔絕在內
“流程,你知道的。”索爾聳肩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閉目養神去了,顯得很是放鬆。
布萊德點頭表示理解,很是放鬆地往後一靠,也閉上了眼睛。按照列車的速度,從風冠城到琥珀城要將近兩個時,正好補個覺。
他心裏明白,不論身體的原主人給外勤部門立下了怎樣的功勞,如今都隻是一個被控製著的收容物。別看聖白之刃隊的隊員們全都慵慵懶懶,自己但凡有任何異動,絕對瞬間就會被製服。
他們之所以表現的這麼隨意,完全是有應對任何意外的底氣。要是換成一支普通的外勤隊,恐怕路上得一直拿各種壓製儀器對著自己才能放心。
……
咯噔咯噔咯噔……
在前行中,車輪不斷發出富有節奏的撞擊聲。窗外的景色千篇一律,都是黑不隆咚的地下隧道景象。困意滾滾襲來,布萊德很快便沉入夢境,聽到了從世界盡頭傳來的呼喚。
“長子,請聆聽您最卑微的信徒的呼喚……”
這道低沉的嗓音在耳畔繚繞了很久。睜開雙眼時,布萊德發現,自己又一次來到了罪孽教派的根據地。
還是那片山區,還是村莊廢墟旁的十角星法陣。自稱為黑暗之刃的新任祭司就跪在裏麵,虔誠祈禱。
布萊德發現,他已經換上了蟒紋黑袍。
“你有何事,我的信徒?”
黑暗之刃謙卑地答道:“長子,我已將您的計劃傳達給了負責行動的執行者。那兩座土著城市裏的信徒,已做好迎接您的眷者到來的準備。”
“好,”布萊德語調平緩,淡淡道,“我的眷者很快就會抵達琥珀城,盡力配合他的行動。”
“長子,我們該如何辨認您的眷者?”黑暗之刃問道。
“見到他的時候,你們自然就會明白。”布萊德也想詳細描述一下自己的長相,可那樣也太掉價了,作為一位神祇,還是保持點神秘感好。
“是,由於土著的搜查太過嚴密,我們布置在琥珀城裏的瘟疫源,隻好安置在相對混亂的難民營地——如果長子的眷者需要的這份信息的話。”
布萊德暗暗稱讚了對方的懂得不要再領導提問之後才交出答案,這倒是讓自己後麵的搜查工作方便了許多。可他真的很想問問那些瘟疫源更具體的位置。但還是那個問題,一位神祇問這麼多實在是太掉價了,有損自身形象。
“你不必擔心,他自能完成自己的使命。”
黑暗之刃再度叩首,很快又拋出了新的問題:“那我們要暫緩在瑞瑪城的行動,等待您眷者的到來?”
布萊德哪清楚調查局還會不會把自己派往另一座城市,隻好點頭道:“就這樣做吧。”
完,祭司也沒有別的事要彙報了,但瘟疫神子沒有離去,他也不敢起來。
看著地麵上那些虔誠聆聽著神祇旨意的信徒,布萊德心知肚明,就和上一任祭司一樣,恐怕裏麵的不少人都在猜測,為何料理毫無反抗能力的落後位麵,都需要如此大費周章,而不是神子親自出手,以無上的神力頃刻感染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物。
沉思半晌,他覺得是時候為過去三個月的消失找個借口了,便開口道:“我在降臨途中受到了襲擊,以至於力量有所流失。如今我正在恢複之中,但不論過程如何曲折,這個位麵必將淪陷。嶄新的世界,將於廢墟之中重建。”
“謹遵號令!”
布萊德的話似乎擁有異樣的魔力,又或者這些信徒對感染整個位麵的未來感到亢奮不已,異口同聲地道。
新任祭司更是無比狂熱地振臂高呼:“瘟疫必將席卷無盡位麵,其他九位神子將從您的遺骸中崛起,為母親的歸來鋪平道路,為了母親!”
“為了母親!”
信徒們齊齊高呼。
布萊德不寒而栗……不光瘟疫神子,敢情還有其他九名神子?而且從我的遺骸中崛起是什麼意思?
他猛然想起穿越那晚在夢境中聽到的禱言。
【以毀滅凝聚祂的本源;以恐懼與憎恨凝聚祂的雙眼;以殺戮凝聚祂的軀殼;以瘋狂、貪婪、折磨、謊言與痛苦編織祂的麵紗……以瘟疫禍亂無盡位麵,為祂鋪陳罪孽滋生的溫床……】
所有的線索,都於此時拚湊了起來,他恍然大悟。
十位神子的名字,全都在這段禱言裏了,這就是罪孽的全部!凝聚、編織、鋪陳……一位位神子,將以自己的犧牲,在凡世中勾勒出罪孽的輪廓,最終讓罪孽聖母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