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傾狀若不解的看向大皇子妃柳氏:“大皇嫂,這是哪裏的話,今日的明霞宴是你主辦,我隻是來參加的,哪裏能承擔這主位呢!”
話雖說是推拒,是禮貌的婉拒,但聽在大皇子妃柳氏的耳中就變了一種味道,這不是在說自己費力不討好嗎?
“六弟妹,你可是我們這幾人當中唯一的一位親王妃,自是該你做的。”說著她便拉著季念傾讓她坐在了主位的亭子上。
但季念傾起身:“不,這不行,還是大皇嫂應該做的。”
“好了”一個極為溫柔,但又含著一種嚴厲的聲音自她們身後而起,眾人望去,見來一位高貴不凡的女子,在侍婢和身旁一位男子的簇擁下,緩緩而入:“就一個主位而已,煜親王妃,要你坐,你坐便是了。”
眾人即刻施禮:“參見柔惠公主。”
在季念傾也隨同施禮的同時,身後的寒露道:“王妃,這是陛下的幼妹,殿下的親姑姑,柔惠公主。”
當季念傾再次看向這位柔惠公主的時候,她梳著高高的發髻,發間插著一對彩鳳飛雲簪,儀容端莊,衣著奢華,不過三十剛過的年紀容顏卻顯得有些憔悴,本該紅潤緊繃的麵孔卻用厚重的脂粉所掩蓋,讓人看著有些驚恐,她肌膚有些浮腫,眼角眉梢竟然呈現出了一種老態,這還不算雖糟的,看向她那雙眼,死氣沉沉,就好像在一灘死水中的兩個泉眼,若不是偶爾轉動,簡直不想活人,雖然滿頭的珠翠,身穿綾羅,但依然無法掩蓋那好無生氣的感覺。
這同季念傾印象當中的公主不同,她在腦中急速的想著關於這位公主的事情,這位柔惠公主是先帝一位貴人所生,但貴人生產後便血崩而亡,柔惠公主就被帶到了當時的太後膝下撫養,太後隻有當今陛下一個兒子,便極為認真的撫養柔惠公主,若是算起來,這位柔惠公主比當今的陛下要小上十幾歲,等到她及笄後,當今陛下便命人為她擇婿,這也是太後仙逝時唯一的遺願,為了遵從太後的遺願,陛下在當時可謂是費盡心思,駙馬在齊涼不過是個空領俸祿的虛職,加上公主金枝玉葉又是在太後膝下撫養長大,不小心侍奉誰都擔待不起,這樣一來,真正的氏族內所有文武雙全的好兒郎都是不願與皇家結親的,可當今陛下看中了誰,誰就必須要做駙馬,不然抗旨不尊之罪可不是誰都能擔待的起的。
若鳶說,當時柔惠公主選婿的消息剛剛從皇宮中透露出來,在齊涼所有的王公貴族適齡之子都在想盡一切辦法給自家兒子則親,為的就是避免被皇家選上,尤其是當時護國將軍徐家,一下子將三個兒子的婚事全部定下,這讓原本想在徐家選出駙馬人選的武孝帝很是龍顏大怒,後來還是皇後親自出麵與徐家的夫人詳談了一番,才讓徐家不得已將他們的小兒子送了出來,這徐家的小兒子可謂是文武雙全,一表人才,武孝帝很是滿意,隨即便下旨賜婚,徐將軍又不敢違抗,但聖旨以下,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這件事定下來後,武孝帝就派人將日子定了下來,原本以為柔惠公主風光大嫁是件極好的事情,可事實卻沒有想的那般完美,這徐家的小兒子本是應該上場殺敵為國效力的好兒郎,可就在他們成婚不久,齊涼邊境屢次被敵軍侵擾,這位徐家小兒子誓要上戰場,剛剛成婚的柔惠公主以為兩人恩愛勝過一切,但奈何她阻擋不了自己夫君上戰場的決心,在呈稟了武孝帝後,經過深思熟慮,武孝帝才下旨讓柔惠公主的駙馬上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