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沒有練武之人所生成的厚厚老繭,相反骨節分明,修長而溫厚,嫩如豆脂一般,他手的大小正好的將她的手包裹在了其中,那溫潤的感覺似春暖花開的午後,因陽光的照耀而噙滿了全身。
季念傾本想隻是輕微的動一動握在他雙手中的手,雲景湛便驚異的醒了過來。
瞧見她掙開了眼睛,雲景湛竟是愣了一下,好似還沒有反應過來,頓了頓,才忽然小心翼翼的詢問著:“你醒了?”
季念傾全身的痛意並沒有減弱多少,她努力的點了點頭。
“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雲景湛迫不及待的追問:“算了,我還是讓高世修進來看看你吧。”
季念傾有些訝異,這與平日的他完全不同,以往,他就隻是一副淡淡的慵懶神情,好似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一樣,這會兒子倒是難得看見他如此的緊張,焦急:“我沒事,就是還有一點點疼。”突然,腦子裏閃過了那日在大慈寺中的情景:“若秋,若秋怎麼樣?”
雲景湛的麵上頓時有些無措,他不知道該如何同她講,他心中清楚若秋在她心中的分量,如今要是隱瞞她早晚會知道,可若是如實告訴她若秋已經無力回天,她方才剛醒,這樣會刺激到她,傷口好不容易才見愈合之勢,她不能因為情緒激動而將傷口崩裂,想了想,雲景湛隻能道:“你還顧好你自己吧,餓了嗎?要不要吃些東西?”
季念傾愣了愣,不解他為何避重就輕,那日的一幕幕均在她的腦海中回蕩,如今雲景湛的回答又是這副樣子,她心中的不安更勝:“若秋到底怎麼了?”
見她追問,雲景湛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就在此時,高世修端著藥走了進來:“王妃,您醒了啊!”
季念傾側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高世修。
雲景湛輕輕舒緩了一口氣,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對季念傾回答若秋的身故,高世修此刻來的正好,他便開口:“藥好了嗎?”
高世修點頭:“是啊王爺。”
“遞過來。”雲景湛道。
聞言後,高世修隻能乖乖的將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藥碗端到了雲景湛的麵前,恭敬的奉上。隻見雲景湛輕輕的端著藥碗,將湯匙在藥碗中絞了絞,隨後盛了一勺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唇邊試了試溫度,覺得正好的時候,他才將湯匙送到了季念傾的唇邊。
季念傾訝異的看著他,藥的苦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北啟來到明齊之後的一個月她都在病著,之後高世修幫她調理花生敏感的體狀,所以可以說她的藥幾乎是沒有斷過的,而如今雲景湛確是一臉從容的幫她試著藥的溫度,她沒有在他的麵上見到半分因為藥的苦澀也糾結的麵容,相反,似好像習以為常一般。
雲景湛見她半晌不動,就隻是怔怔的看著自己,他竟有一瞬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季念傾疑惑的時候,高世修看出了季念傾眼神當中含著的疑問,他開口道:“王妃,您已經昏迷了怔怔五日,王爺也在您的身邊一直守了五日,這期間您所有的喝下去的藥都是王爺親自喂您服下,就連剛開始您喝不進去的時候,也是王爺親自...”
“哪來那麼多話”雲景湛立刻打斷了高世修接下來的話,低聲深沉的道:“先出去,一會在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