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盈盈站累了,於是蹲坐在沈緒平家門口,手裏提著一塊十寸大小的玫瑰花蛋糕。
下午的時候,火鍋店生意正好,沈緒平接了個電話,簡單和建成交待幾句,急匆匆就出去了。建成啐道:“龜兒總要吃虧。”
吃過夜宵,建成和玉蘭兩口子堅持要步行送她回家。
“你們兩口子非要在我麵前撒狗糧,我也是服了。”錢盈盈打趣道。
“你要是勤快點,很快也能撒狗糧了。”建成和玉蘭相視一笑。
錢盈盈嫌棄地撇撇嘴。
“說真的,我們給你介紹,怎麼樣?”玉蘭挽著她的手臂。
錢盈盈糊塗了,要說她今天她就是25的人,放在農村年紀也不小,兩個前男友有眼無珠,一個個都看到了她,卻在最後都不約而同放棄。她的確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可是萬一哪天沈緒平開竅了怎麼辦?
但如果沈緒平有了旁人,她又怎麼辦?還能守他一輩子嗎?
錢盈盈不說話,任由玉蘭挽著手臂往前走。
“你覺得我表哥怎麼樣?”
她像沒聽清楚似的輕輕“啊”了一聲,心裏卻歡喜。
“啊什麼,就是沈緒平啊,你覺得他怎麼樣?”
天色昏黑,即使是借著清冷的路燈也看不清錢盈盈的臉色變化,不過從她猶疑的語氣裏,建成兩口子隱隱覺得有戲。
“是他……托你們來問我的嗎?”
建成和玉蘭相視一笑。
“他那一根筋,有這種覺悟就好了,我和玉蘭也就不操這份閑心了。”
“小錢啊,你別怪我們多管閑事,看你們倆這些年,你沒有男朋友,我哥也不找女朋友,這不是相互等著嗎?”
錢盈盈將信將疑,他也和她一樣,在等著?
“可是啊,這層窗戶紙怎麼就沒人捅破呢?”
“我……是女孩子……”她微微低著頭。
“你可別糊塗,也把怯懦當矜持,再說,矜持有什麼卵用?當年就是玉蘭倒追的我……”
“狗啃的,胡說八道些什麼!”玉蘭瞪他一眼,他朝玉蘭擠擠眼睛,扯扯嘴角,討好地笑笑,就乖乖在旁邊閉了嘴。
“你要是以為開頭的人吃虧,那就大錯特錯了,真正的贏家恰恰是掌握主動權的人。”玉蘭語重心長地說。
“就是就是,玉蘭不照樣把我吃幹抹淨的嗎?”
玉蘭轉過頭去,眼睛裏放出刀子來。
“你看,你看……”建成朝玉蘭努努嘴。
錢盈盈在心裏飛快地打著算盤:萬一經由他們夫妻倆,沈緒平拒絕她,她丟得起這個人嗎?萬一沈緒平對她沒什麼念想,照顧兄弟和表妹的心意,敷衍答應了,對她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一言不發,由得他們威逼利誘,終是不為所動。
“建成,玉蘭,你們回去吧,別再瞎操心了,我不會答應的。”她一本正經地說,說完就轉身上樓。
“哎,她不答應也好,萬一老沈那個龜兒子不答應,咱們還真收不了場。”建成輕輕捏一捏玉蘭的手,以示安慰。
“隻是可惜得很,他們倆挺配的。”
“我也就幫你這一次,以後別亂點鴛鴦譜,老沈不會喜歡錢盈盈的。”
“你這麼嚴肅幹嘛?像在責怪我。還有,你剛剛說了什麼?”玉蘭用食指指著建成的下巴。
“沒說什麼,沒說什麼。”
“你別跑,給我站住!”
……
她站在陽台上,手機在耳邊“嘟嘟”地響著,目送著建成兩口子在打打鬧鬧中漸行漸遠。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Sorry,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busy, please redial later.”
她靜靜站一會兒,鬼使神差地打開冰箱門,鬼使神差地拿出給自己準備的劣質玫瑰生日蛋糕,鬼使神差地走出家門,鬼使神差地打了一輛出租,鬼使神差地到了沈緒平家,敲門,無人應聲。
她驚醒:“天啊,自己在幹什麼?!丟人!”她急忙坐電梯下樓。
一路上,她腦海裏紛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