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姐姐反遭不理解,更是堵著素心的路,非要素心給二位姐姐行禮。素心雖當時已是因為身體不適,滿漢濕襟,卻想著家有家規,溫家一向禮數齊全,即使再怎麼不適,也是撐著這一腳踏進鬼門關的身子行了禮。當時玉成弟弟也在場,也有看門的楊叔過路,皆是鐵證。”
看遠邊的一抹鵝黃的衣衫隱隱飄過,溫素心想著正好,居然來了個很對的人!
一把也跟著跪下了,聲淚俱下地說著,聲音多次哽咽,斷斷續續,氣若遊絲,仿佛真的下一秒就要歸西似的,“這腳印子,莫不是素心當時趕著送玉成弟弟回院,而素錦姐姐勢要擋路,情急之下,不小心撞上罷了,姐妹之間的打鬧,又哪裏做得!”
對麵的薛姨娘被這一輪下來,人都要驚呆了。
這四姑娘,以前是這般性子?
不對啊!
“姨娘若是見不得素心,開口便是,素心不過一屆庶女,這般賤身子,也是死不足惜的!”
“這是在胡言亂語什麼!”
一聲嚴厲地聲音響起,聽起來也不過一口婦人之聲,不過做慣了那管事的排場。兩人均抬頭一看,竟是溫家的正室婦人:劉鳳荷!
溫素心趕緊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起身:“母親。”
“嗯,本想來看看你身子怎樣了,這又是怎麼了。”
薛姨娘也跟著起身了,嬌滴滴地行了個禮:“……夫人”
劉氏一個皺眉,她早就看這二姨娘不爽了,每一次老爺回府,盡是把人都撈進了自己的院子裏麵過夜,還得她守得多少個日日夜夜!
雖然這吳姨娘的女兒她也不喜,但至少這庶女從不忤逆自己!即使克扣了不少的東西,卻也從不向她的父親私下報告,這般精明的女兒,她自是算滿意!當然,私心仍覺得
劉氏其實早就已經聽完方才的所有了,裝作不知地故意扶起了溫素心:“瞧你這孩子,臉色怎麼那麼差。”
“謝母親,素心無礙,不過身子有些虛。”
“薛姨娘,你跑來四小姐的院子裏是作甚?”
“夫人,素錦來跟妾身說,四小姐昨晚的元宵把她的鞋子踏了,現在還喊著腳疼呢。”薛姨娘還特意把那有著腳印子的鞋子舉高來,生怕她不知了。
“嗬嗬——”劉氏拿著手帕捂著嘴笑了笑。
是的,薛姨娘忘記了,她,本就不跟夫人對付。
而溫素心,可以說是正好哭了個非常恰當的時期。
畢竟原本她隻是想到後麵說自己是有傳染病把人嚇一下就算了,就算薛姨娘找來大夫——可她自己也會,上那隔壁的山頭弄些藥來,不也是非常容易。
“不過小女孩家的打鬧罷了,你看四小姐的這一副柔弱的身子,哪裏像是能把三小姐踩出這樣子來。”
劉氏輕咳了一聲,“好了,一大早的莫要胡亂鬧,這要是鬧上老夫人那,怕是你們兩人都得一頓夠嗆。”
“是,素心讓母親掛心了。”溫素心低眉順眼地又是一禮。
薛姨娘狠狠地絞著手帕,片刻之後才悶悶地說著:“是,夫人。”
等到院子逐漸安靜下來了,溫素心才麵無表情地回屋把那胭脂抹掉。
果然人生如戲,全靠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