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準備了這麼久,就是這副打扮?”熟悉的聲音在彩雲掀開車簾的一刻響起,彩雲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的聲音,她驚愕地抬起頭。
他穿的是一件淡黃色上繡白蟒的鍛麵袍子,腰係白玉帶,腰上戴著塊玉佩。他頭戴鑲嵌珍珠的紫金冠,頭發一絲不亂地束在其中,正是孔書奇,嘴角帶著戲謔的笑,正盯著彩雲。
“你怎麼會在這裏?”彩雲沒有好氣地問道,她隨手挽起自己的裙子,坐在孔書奇的對麵,她即使坐在馬車裏,即使莫府坐落在京城比較僻靜的一隅,她也隱隱聽到外麵傳來的熱鬧的鑼鼓喧天的聲音,是喜慶的聲音。
“你在這裏,所以我在這裏。”孔書奇一臉頑皮的笑坐在彩雲的身邊,彩雲往旁邊讓,他就往彩雲的身上擠去,彩雲再坐過一邊,他就繼續往彩雲的身邊擠去,彩雲坐到他的對麵,他就往彩雲的身邊坐去。
“你想做什麼?”彩雲忍無可忍,他好像一塊牛皮糖一樣黏在自己的身上,最後他幹脆拿起彩雲的裙角擺在上麵,他坐在了彩雲的裙擺上麵。
“我能做什麼,自然就是靠近你啊,這些日子沒有見到你,我真是度日如年啊,要不是有那麼多的事情沒有處理好,我早就飛奔到你的身邊了,彩雲,你有沒有想我啊,我可是想死你了。”孔書奇一邊說,一邊往彩雲的身邊擠去。
彩雲幾乎要被孔書奇氣死,在人前一副要冷死人的神態,在自己的麵前就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死樣,真是不知道到底哪一張臉才是他真正的麵目。
“你要是再胡來,我就下車!”彩雲憤怒地站起來,本來心情就不好了,還想被孔書奇這麼作弄,她的火氣也是不斷地往上冒,孔書奇卻對彩雲的憤怒視而不見,他站了起來,還是擠在彩雲的身邊。
彩雲實在是受不了,她幹脆掀起車簾,她正想跳下車,眼前的情景,她呆住了。
數十裏的紅妝。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玫瑰花,寒風卷著花香刺得她頭直暈,就連滿城的樹上都係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湧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隆重熱鬧的婚禮。
長街之中,眾人都是喜氣洋洋的模樣,彩雲看到動作停在掀起簾子的動作上。
“太熱鬧,以後我也給你這樣的婚禮,回來吧,你現在下去,隻怕會迷路。”孔書奇在她的身後靜靜的說道,口氣沒有了以往的戲謔,也沒有了嬉皮笑臉的神氣,彩雲回頭看著孔書奇,孔書奇的眼眸溢滿著溫暖的神色,他伸手握住彩雲忽然變涼的手。
孔書奇的手,第一次讓彩雲覺得溫暖,彩雲也第一次沒有主動掙脫孔書奇的手,她被孔書奇拉回馬車的一刻,忽然見到孔書奇身後懸掛的畫像,她正想看清楚,孔書奇忽然一把遮住彩雲的視線:“像我這樣的美男子在你的麵前也不好好看看,會讓我很傷心的。”
彩雲被孔書奇的話氣到就立即回身去到馬車,她在孔書奇轉身的一瞬看到了,懸掛的畫像,正是段原慎和蝶軒,想不到民間已經是到處懸掛著段原慎和蝶軒的畫像,想來段原慎很重視他和蝶軒的親事,畫像都是隨處可見。
彩雲不知道自己沉思了多久,等到回神過來,就見到孔書奇的臉孔在自己的麵前無限放大,原來孔書奇在彩雲出神的時候,孔書奇已經雙手撐在彩雲的身側,把彩雲困在自己的手臂之內。
“你,你,你……”彩雲說不出話來,她不是沒有見過無賴,隻是沒有見過這麼無賴的人,還是一國之君,她實在對這個人無能為力。
孔書奇看著彩雲氣鼓鼓的模樣,覺得彩雲實在是可愛,他正想伸手去捏捏彩雲的臉頰,就聽到車外傳來車夫的稟告聲:“皇上,南漠的皇宮到了,請皇上下車。“
“知道了。“孔書奇的聲音瞬間好像籠上了寒霜一般,要不是彩雲親眼所見,還以為眼前的人是另外一個人。
孔書奇沒有立即下車,而是轉頭看著彩雲,拉開和彩雲的距離,仔細打量,再為彩雲托托發髻,他的動作細致,像是對一件精致的瓷器一般。
“你到底是不是孔書奇?”彩雲忍不住問道,她見到孔書奇變臉實在是太快了。
“我當然是孔書奇,我隻在你的麵前不會戴著麵具,彩雲。”孔書奇忽然在彩雲的臉上親了一下,他身上的清新的氣息撲麵而來,就在彩雲想發火的時候,孔書奇已經掀起了車簾,侍衛已經在等待。
孔書奇走在前麵,彩雲稍微落後,走在孔書奇的身後,她對南漠的皇宮幾乎是爛熟在心,閉著眼睛她都不會走錯,很快,她就在孔書奇的身後來到了金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