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恩和阿惠的結婚典禮終於如期而至,他們的喜事就像是陰霾天氣裏的一縷陽光,穿透了我的防備森嚴的警戒,進入了我的內心,給我帶來了一絲和煦的暖風。
伴郎的人選阿惠一直跟我裝神秘,說婚禮當天不就知道了嗎?如果我問得多了,她幹脆就挖苦我對伴郎有想法。所以我幹脆緘默不問。隻恨彩排的時候,伴郎臨時有事,沒有出現,不然我早見到他的廬山真麵目了。
但我沒有想到的是,小允居然是伴郎,當他笑嘻嘻地出現在西恩旁邊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阿惠的詭計。
她還是有意撮合我們的,盡管她早就知道我愛的是誰,卻還是願意幫助小允。在她眼裏,小允才是真正能給我幸福的人,而林淮帶給我的,都是傷害。
今天小允的打扮也是可圈可點,穿著一套阿瑪尼的白色筆挺的西裝,西裝前胸口袋上的別針特別別致。小牛皮黃色男士皮鞋,配著白色的西裝,有種從容大氣的氣質。他從來都是深諳穿衣之道的。
天秤座的我,其實還是很外貌協會的,但是為什麼卻更中意外形條件比不上小允的林淮。盡管每次小允的出現,都讓我眼前一亮。
在婚禮正在進行的中途,小允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我的身後,我那時候正背著手站著。
突然有雙手往我的手裏套東西,我感覺到一種金屬的冰涼的觸感。趕緊扭頭往回看,小允居然在給我套一枚戒指。
他見我縮回了手,並轉身回頭看他,於是索性單膝跪地,請我帶上那枚戒指。那是一枚很精致的紅寶石戒指,看起來非常熟悉。記得小允以前和我提起過,他家祖傳了一枚寶石戒指,是專門傳給方家兒媳婦的。想必就是這枚吧。
“小舒儷,能給我一次機會,照顧你嗎?答應我的求婚吧。”他誠懇地說。
我有些被他的誠意打動了。我這樣的一個人,一個那麼傷害過他的人,實在不值得他這樣付出。我想拒絕,但是不忍一次次給他軟釘子碰,想接受又怕再傷害他。
這個時候,我心裏非常清楚,我愛的人永遠隻有一個。
“但我不愛你。”我還是最終吐出了這句話,傷人的程度能達到見血封侯。
“我不在乎,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找回曾經的愛。”
“答應他,答應他。”來參加婚宴的賓客都來我們這裏湊起了熱鬧,助威式地喊著。
“我答應。”
小允有些受寵若驚,重複了一遍,“你答應?”
“是的,我答應。”
“太好了。小舒儷要嫁給我了。”他快樂地呼喊著,順勢把我整個人抱了起來,在空氣中轉圈。我有些眩暈感,這或許就是幸福的感覺吧。
我想,我嫁給小允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因為他富二代的身份,也不是因為我不能和林淮在一起。隻是我這些年真的有些累了。我的執拗讓我特別辛苦。我想做一次普通人,隻享受被愛的嗬護,這樣渾渾噩噩一次,也很好。
表妹和明峰也進入了熱戀期,每個人好像都在收獲著愛情,這是個戀愛的季節。
我還是想把這個決定,親自告訴林淮。我不想稀裏糊塗地和一個人saygoodbye。
還是貓空山,還是那次約會的座位。我們兩個都準時到了。有好些日子沒見他,倒是比我想象得境況要好得多,隻是人有些消瘦,嘴角的胡子也有一些,他以前從不留胡子的。有胡子的他,給人的印象會老一些,滄桑一些。
我問了他思雨父母的近況,他告訴我他們回高雄了。什麼也沒有帶走,就把思雨的隨身用品和喜歡的小玩意兒拿走了,好留個念想。想女兒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
“我要結婚了。和小允。他昨天和我求婚的。”
“哦。恭喜你!”
“也許先訂婚,我們家都有這個傳統,我估計不會越界。”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刻意告訴他可能要先訂婚,難道我在暗示給對方什麼嗎?
“那樣也不錯。你們兩個很配。”說這話的他讓我決定有點兒惡心,我即使早已經在心底認定了和他沒有未來,但是我還是希望能被挽留一下。
這就是所謂的女人的虛榮心。這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女人,但無一例外,都有虛榮心,都喜歡聽到對方說在乎我們。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一會有什麼安排嗎?沒有的話,我想故地重遊,去山腳的那家小旅館。”
“沒問題。”
我們兩個於是就來到了那家旅館,訂了上次訂的那個房間。還是一間房,兩個人。隻是現在的我們,正在漸行漸遠,盡管我們心在咫尺。